傅寄舟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抿着唇垂眼看向已经半睡过去的温茹,气恼,又不敢动,只能将人拢在怀里,轻嗅着温茹身上让他安宁的气息,努力入睡。
古时候的晚上很安静,很值得用上静谧这个词,但温茹绷着神经忙了一周,如今好不容易松懈下来好好休息,耳边却仍然回响着噼里啪啦打算盘的声音,脑子里也人影憧憧,七嘴八舌,搅得她心烦。
睡到后半夜,便昏昏沉沉,有些难受了。
察觉温茹睡得不安稳,还没能成功睡沉过去的傅寄舟连忙微微起身,将温茹的头轻轻拢抱在怀里,白皙的指尖搭在她脸颊一侧,犹豫了一会儿,上移到她太阳穴小心地轻揉,一边揉一边垂眸看温茹的反应,双眼带着忧虑。
他有点怕,温茹又梦魇了。
好在温茹并没有,睡梦中头还不自觉地往他手心贴了贴,够着他的手心去盖住自己的耳朵,太阳穴上带着指尖暖热的轻揉也让她眉心渐渐舒展开来。
傅寄舟脸上露出了些许轻松的情绪,低头去看睡着之后懒懒的、有些乖巧的温茹,看得有些认真,也有些高兴。
翌日,天光大亮,珩雪院两个主子却迟迟没有起身,花庭、谷昉怜惜小姐近日辛苦,没有上去敲门搅扰,还叮嘱小厮们干活的时候手脚都放轻一些,别吵着人了。
温茹辰时醒过一回,但看到傅寄舟抱着她睡得正香,自己也还有点困,便干脆翻了个身,整个人埋到他怀里,继续睡。
两人这一睡,几乎快睡到了午间,要不是竹笙过来传信,说大人有事跟小姐说,花庭都还在犹豫要不要把人叫醒。
温茹听到外头的动静,自己起来了,看着仍睡得香甜的傅寄舟,倾身捏了捏他鼻子。
瞧,这不就自食苦果了。日不日,夜不夜的,多伤身体。
温年月找她没说什么,只是问了问最近温家商铺的情况,温茹一一回禀了。
如今,除了外地的账目还要些日子才能拿到以外,炜京城里的铺子都查过一遍,论理没有可钻的空子,就连温家西府那边的商铺,她也大致看了看她们给过来的账目,一切正常。
“那便好,不管程王如何打算,我们先将自己的本事练扎实总是没错的。”温年月虽然没去盯着,但女儿做了些什么,她还是知道一些,心下认同且满意,“还有之前你提的顾丞相一事,我们的确发现有苗头了。好在,陛下昏迷不醒,太女拿到了陛下的印鉴,借助陛下留下的势力,将顾丞相排挤出金银私矿一案以外。如今,金银私矿一案已经查了一半,该取缔的取缔,该判决的判决,但阿舟母亲的判罚却迟迟未定,我猜测太女她们想在程王、秦国公府认罪伏法之前,把这个案子一直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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