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十一岁那年未曾胆大妄为地去退婚……如果……
假设想的太多,就容易让人分不清现实与幻想。
故事的最后,温家举家离开了炜京,而他只能站在城门口目送。
一瞬间,温茹脑海里好像出现了一个瘦弱的身影。孤零零一个,穿着破旧的衣衫,带着一身落魄的伤痕,站在城门脚下,眺望着远方越走越远的车队,直到车队完全消失在目之所及的地方,他才沉重地垂下头。
“锦衣,过来。”
清朗的女声骤然从前方传来,打断了温茹的思绪。温茹抬起头看过去,一个发髻齐整,锦衣华服的中年女人坐在客厅的主位上,朝她招手。
这位应当就是温锦衣的母亲,温家家主温年月。
“母亲!”温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仰着笑脸走过去。
刚还有些气闷的温年月看着女儿笑着走过来,一时也没有那么生气了,伸手揽住锦衣的肩膀,笑着说道:“平日里总埋怨母亲不惯着你,不宠着你,今日下雨,母亲许你今日不念书,带着弟弟去玩一天,可好?”
“母亲最好了!”温茹含笑应下,紧跟着转过身去寻傅寄舟在哪儿,便见到堂前桌子边站着一个抱着帷帽的半大小孩,半厚的衣衫被雨打湿得透透的,腰部以下的衣摆和半长的帷帽都沾了许多污泥。
瞧上去像只被淋坏了的落汤鸡,瑟缩地站在那里。
可就算这么落魄,他仍执着的抬着下巴,沾着细碎雨珠的白皙脸庞上溜圆黝黑的眼珠子直盯着她们母女俩看。
像是怎么样也不会服输。
“母亲,是这个弟弟吗?”温茹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回头假装疑惑地问温年月。
“是啊,比你小了两岁,当年我同你父亲在他家做客时意外生下的你,缘分颇深。你既来了,便由你招待罢。”温年月带着怀念的神情,“若你父亲还在,你父亲……”
温年月没说完剩余的话,长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今日雨下得急促,我需到店里瞧瞧。花庭,好生照顾小姐。桌上的东西,你代小姐收好。你是挽君的旧人,最知道他的心思,怎么处理你看着办。”
说完带了几个仆从,匆匆离开。
花庭听了大人的话,欲上前收好桌上的东西,但温茹攥了攥他的衣角,先开了口:“花庭,去拿些干的帕子给弟弟擦一擦,再换一身干爽的衣服吧。这样穿着湿衣裳,会冻坏身子的。”
“是,小姐。”花庭弯腰行了一礼,心里直犯嘀咕,傅家大郎君来了有一会儿了,大人怎么没安排小厮去准备这些。现在小姐开了口,他肯定听小姐的,转身带着两个伺候茶水的小厮退下去拿干净的衣服和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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