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凑在一起开始说话,连月自己点了几首歌,就坐在一旁,低头拿起了白色的手包准备找手机。
拉链拉开,手包里几片揉捏过白色纸巾赫然入目,触目惊心。
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吸引了旁边两个男人的目光。
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连月拎着包去了洗手间。
白色的纸巾被拿了出来丢到了马桶,湿润,融化,马桶自行感应,一股水冲来,纸巾随着水流晃荡了一圈,消失了。
女人看着重新灌入了水流,有些发愣。
有些事情的的确确已经发生了——其实她也很想辩解“我也不想这样”。
可是,扪心自问,真的不想吗?
根本无人强迫。
是贪念作祟。
明明答应过季念的。
她看着渐渐平复的水流想,她明明已经得到了够多——非常多非常多,常人一生汲汲为营,也远不可及——可是却又总是在放任贪欲蔓延。
也许那位才是对的,她根本就不配得到这一切。
纸巾丢掉之后,三万五的鳄鱼皮小手包里还有一股精液的味道。她拉开拉链散了散味道,又拿着口红补了补。
镜子里是一张美艳的脸。
美貌一直在宠爱她,从未离去。
她低头翻出了手机。
“好。”
手机里是季念半个小时前的回复。
她低头看着手机,哽咽了一下,觉得自己眼角有些湿润。
也许一切早已经注定——她握着手机,指节发白。
人的命运总是在代际之间轮回,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教师的孩子是教师,医生的孩子是医生,歌手的孩子总会是歌手——
她是李桂香的孩子,女人吸了一口气,自然会继承她的一切。
好的一切和坏的一切。
命运也许就是轮回,总是无法逃脱。
手指在屏幕上动了动,她想发“早点过来”——可是点了几次,还是放弃了。
也许她已经没有立场再去管他。
她本来就是高攀和幸运,现在更是已经不配得到这一切。
女人再次出现的时候,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房间里的嘹亮红歌早已经被她换掉,现在屋子里弥漫着一片女声的靡靡之音,痴痴怨怨。
“多久了我都没变
爱你这回事,整整六年”
……
“没关系你也不用给我机会,反正我还有一生可以浪费……”
有男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低着头并未理会,而是自己走到了角落,拿起了话筒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跟着调子轻唱。
“没关系你也不用对我惭愧,也许我根本喜欢被你浪费,随便你今天拼命爱上谁,我都会,坦然面对……”
十年前的她刚刚工作两三年,和很多过客纠缠。困于高额的账单。高强度的工作。就如一片浮萍。永远不会知道明年会在哪里。
十年后一切看似美满——其实也不过如悬崖边上的豪宅,岌岌可危。
“连月这歌唱的不错嘛,”
喻恒本来不知道和大哥刚刚在说什么,此时却又被她的歌声吸引,他脚翘在茶几上,手里拿着一颗葡萄,侧头眯眼看她,“这调挺准嘛,声音也好听——”
视线在她纤细的身姿和鼓鼓的小腹上滑过,他又侧头对旁边的男人笑,“老四还真是敝帚自珍,连月唱歌这么好听,怎么也不培养一下?等她把孩子生了,先把年龄改小一半——就算她今年十八吧?让老四出钱捧一捧,咱家也能出个歌星——”
“搞得这么抛头露面的做什么?”
旁边的男人看了弟弟一眼,微微一笑,“人多眼杂,是怕别人不知道咱家这点事?”
“也是,”喻恒摸摸下巴,又扭头看向拿着话筒的纤弱身影,“歌星就进不了咱家的门——名声太大也不是好事。”
“那还是咱自己欣赏欣赏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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