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何承坚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那句话,我接到勤务兵的电话,说家里出了事。
我中断会议,从军部匆匆赶回。
在门口遇到阿初,他也是听说家里出事了,才急忙赶回来。
素素的书房已经被严加看管起来,医生、警察和宪兵队在我们家周围警戒。
何承坚闭上眼睛,嗓音沙哑,已经哽咽起来,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叙述着当时的场景。
我和阿初走进素素的书房,看见她就躺在离房门不远的地方,她满脸青紫,眼睛都快凸出来了,神情甚至有些狰狞,一双手握在自己的脖颈边上,手指上全是血,脖子上也都是一道道血痕,就像自己把自己掐死一样恐怖
而你,抱着你的玩偶娃娃,蹲在门口的墙边,正歇斯底里的尖叫。
阿初将你从墙边抱出来,你对他又踢又打,就跟不认识他一样。
阿初没办法,将你弄晕了,亲自抱回他的房间,让我的生活秘书去照顾你。
后来我和阿初看走廊的监控录像,才知道最开始的时候,是你抱着你的玩偶娃娃,在素素的书房前拍门,一边大哭大叫。
素素开门!素素开门!素素出来!素素出来!
何承坚的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年幼的顾念之那悲伤的哭喊声。
他用手撑着头,似乎已经不胜重负,连声音都苍老了许多。
走廊上的监控显示,勤务兵听见你的叫喊,跑到楼上推了一下书房的门,却发现推不开,拿备用钥匙也打不开。他们一着急,拿枪将那门锁的地方打碎了,才将门踹开。
何承坚垂下头,你那时候还小,门一开,你首先冲了进去,看见素素的死状,完全受不了这样的场景,一见之下,立刻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
你又回到进来最初刚来我们家时候的情形,就像一只被惊吓的小兽,抱着自己的玩偶娃娃东躲西藏,不管谁靠近你都要被你拳打脚踢,根本无法交流。
我那时候震惊素素的突然身亡,根本顾不上你,是阿初一边安慰着我,一边处理着素素的后事,一边又彻夜不眠地照顾你。
我在外面四处奔波,逼着警方限时破案,但是法医检验表明,素素是死于先天性心脏病突发的猝死。
不知出了什么事,她的心脏突然活动激烈,导致收缩乏力,供血不足,渐渐窒息,她才拼命挠着自己的喉咙,恨不得将自己的喉咙挠穿。
而你重新陷入自闭,阿初从学校搬回家,就跟素素当年一样,不眠不休地照顾你,你才渐渐复原。
后来警方的心理医生找过你好几次,但是你只知道素素不给你开门,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你一点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