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何之初发病的时候,顾念之还小,其实没有亲眼见过。
当然,就算她亲眼见过了,现在也随着她十二岁记忆的遗失而全都忘了。
可是何少跟我说过,说他已经痊愈了。顾念之下意识说道,用手拢拢低垂下来的头发,我查过资料,在基因层面治愈的病,是不会复发的。如果有复发,那么要么是根本是没治好,要么就是得了别的病。
何承坚点了点头,医生也是这么说,还说,如果他的生命体征正常,就暂时不要管。他要睡,就让他睡吧。
顾念之松了一口气,我也希望他只是睡着了。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何少就在那个病房待了一天一夜吧?怎么就这个样子了?
也不像是劳累过度。
他到底在里面做什么了?
什么都没做。何承坚冷声说道,我看了那个病房的监控。那一晚,他们其实都很正常。
何之初一直坐在角落的沙发里,秦瑶光穿着一身外科医生穿的淡绿色手术服坐在秦老爷子的病床前,而秦老爷子在氧气罩里睡得舒舒服服。
您有那个病房的监控?能不能给我看看?顾念之好奇地问道,还有,您说要请我做您的代理律师,请问您是真心的吗?
当然。何承坚注视着她,第一次发现,顾念之说话时候的神情,其实跟秦素问蛮像的。
两人的样貌虽然完全不同,但是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能让人莫名其妙想到秦素问。
这是一种两人气质和性格的相似,是比外貌上的相似更深刻的存在。
因为这一点相似,何承坚的心软了下来。
他语气柔和地说:当然是真的。我抓了秦瑶光和秦霸业
顾念之连忙说:您没有抓他们,您是请他们回来协助治疗何少的病。
何承坚吁了一口气,忍不住用手揉了揉顾念之的头,真是怪不得大家都疼你。
顾念之笑了一下,心想我可不敢奢望您来疼我,只要不再拿狙击枪对准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她有意回避了这个话题,说:因为秦瑶光和秦老先生的事,温守忆说要给您发律师信是吗?
她没说给我发律师信。何承坚摇了摇头,但是她说要跟我们打官司。
发律师信和打官司是两码事。
从发律师信到最后上庭打官司,中间还有许多步骤要走。
嗯,那就打吧。顾念之不以为然,征询地看着何承坚:何上将,能不能把那个病房的监控也给我看看?
何承坚点了点头,可以,就在我的书房。
顾念之知道何承坚的书房一向是不让外人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