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死去,她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邋里邋遢的。
是个爱干净的小孩儿。
陈列歪着头看着地上的图画,听得目瞪口呆,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这么多内容的?!
这几笔小孩涂鸦,明明抽象得跟最意识流的图画一样。
霍绍恒淡定地说:念之画画就是这个调。
陈列:
敢情这是饲养念之的心得体会?
陈列摇了摇头,将心底的难过压了下去,跟着走到最左面,指着第一幅图画,说:我能看得出这确实是四个小火柴人,但你怎么看出来这是一家人?还有性别?
更神奇,还能看出姐姐妹妹?!
在他看来,这四个小火柴人根本没有差别好吧?!
霍绍恒的声音从通话器里平平淡淡传出来,就像给纪录片做解说一样,不带丝毫感情色彩:你仔细看,这四个火柴人的高矮胖瘦是不一样的。两个高一些的小火柴人,是爸爸妈妈,而且爸爸的脸上写着d,妈妈脸上写着m。
陈列扯了扯嘴角,干脆趴在地上,才看清楚这两个写得歪歪扭扭的字母。
他没有起身,索性继续趴着,伸手给霍绍恒扬起一个大拇指,表示赞赏。
那姐姐呢?你怎么看出来的?陈列又问,在剩下的两个小火柴人里看来看去。
他没有霍绍恒那么敏锐的观察力,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没有饲养过顾念之,不懂怎么分辨小孩子画的火柴人。
比爸爸妈妈矮,但是比最小的小人高一点点的这个火柴人,头发要长一些,所以是姐姐。
霍绍恒走到他身边,在那幅图附近站定。
如果不是穿戴着从头遮到脚的防化服,陈列特别想揉眼睛。
他觉得自己的视力肯定又下降了,那两个小火柴人把他都看成斗鸡眼了。
顺着霍绍恒的解说,陈列又重新看了一遍,才略微明白过来,这个最小的火柴人脑袋旁边的小点点是什么?
是眼泪。霍绍恒轻声说,她哭了。
陈列无语半晌,那这边两个差不多高的,头发一个长,一个短的两个小火柴人手拉着手,从一个四方形里走出去,就是出门了,是吧?
霍绍恒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小孩子的火柴人画虽然抽象,但还是有自己独特的表意逻辑在里面。
哦,那这个像香蕉的东西,肯定就是那艘潜艇了。陈列继续往右挪过去,好吧,这个你怎们看出来是姐姐给她喝的水?我只看得出来一个小火柴人掐住另一个小火柴人的脖子。
那图画实在太抽象了,陈列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看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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