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经过修道院里院长嬷嬷那件事,让她对吃别人做的东西这种事小心又小心。
正犹豫纠结间,莱因茨从房间里走出来,坐在她旁边的高凳上,伸手拿起刀叉,先吃了一片白香肠,再吃了一片面包,然后喝了一口牛奶,才对汉娜妈妈说:汉娜妈妈,您去看看浴室,我看她要洗个澡。
顾念之的脸一下子红了,喃喃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莱因茨好像明白她在想什么
她只有看见别人吃了那些东西,才敢拿起刀叉去吃,现在被他这样一说,自己又不好意思再去吃了。
汉娜笑着连忙说:cereus,莱因茨不会说话,你不要理他。你在外面待了好几天了,我去给你准备一些换洗的衣服,希望你喜欢。说着就站了起来,往莱因茨出来的那间房间去了。
厨房里只剩下莱因茨和顾念之两个人。
顾念之这才发现莱因茨换了身衣裳。
刚才的薄法兰绒格子衬衫和牛仔裤都没有了,换了一件修身挺括的白衬衫,卡其色的休闲裤,长筒雨靴也换成了一双网球鞋,伸着长腿懒洋洋坐在她身边,指了指盘里的白香肠,温柔地说:吃吧,很好吃,我刚才尝过了,味道不错。
顾念之看着莱因茨湖水般湛蓝的眸子,隐隐觉得他好像明白她有什么顾虑,所以不动声色吃给她看,让她知道这些食物没问题。
这样善解人意,让顾念之有些羞愧,觉得自己现在真是惊弓之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哪怕是黎海清那样恶劣的案子,也有坚持正义的检察官,还有那些默默对贪赃枉法的上司瞒住直接证据的警察,她又怎么能把她遇到的每个人都当做是居心叵测呢?
她再不吃,就真的有些矫枉过正了。
顾念之拿起面前的刀叉,慢慢叉了一块白香肠放到嘴里咀嚼。
也许是八九天没有真正吃过像样的食物,这白香肠一到她嘴里,真是好吃哭了!
而她真的流下了眼泪。
怎么哭了?味道不合你胃口?莱因茨温柔地说,拿起餐桌台上的纸巾给她擦眼泪,他的动作很轻柔,但虽然极力收敛了力气,还是将顾念之细嫩的肌肤擦出几道红痕。
他怔了怔,拿着纸巾不知所措,低声说:你的脸太嫩了。
本来是一句陈述语,但说出来却带着几分暧昧之意。
顾念之抹了抹脸,笑了一下,没有接话茬,大口吃着白香肠,咽下食物,才说:确实很好吃,比我吃过的米其林四星餐厅的白香肠都要好吃。
莱因茨的话说出口才知道有些冒昧,但顾念之毫不在意地随手化解,他才松了口气,跟着转了话题:当然,白香肠要做得好吃,只有一个秘诀,就是猪肉。用的猪肉不好,再能干的厨子也做不出好吃的白香肠。
顾念之喝了口牛奶,点头说:嗯,就像我们华夏有句俗语,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个道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说得真好。莱因茨跟着低低的笑,蓝眸里闪耀着星光,极为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