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暗暗警告自己,霍少对她做得够多够好,她不能得寸进尺,更不能把所有的责任和担子都放在霍绍恒身上。
可她多希望霍绍恒这个时候能在她身边,这个世上她唯一信任的人。
为什么他要走呢?
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留下?
顾念之在自怨自艾和努力振作两种矛盾心情中挣扎着,看见何之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后来沉到极处,居然云开雾散了,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淡漠,彬彬有礼。
念之,这个玩偶娃娃,你一点都不觉得熟悉?何之初将所有的情绪冰封在内心深处,连顾念之都被他隔绝在外,这个时候,他虽然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对顾念之来说,却是再好不过。
这样的何之初,她更容易接受。
再没有感觉到何之初情绪的波动,顾念之的心情也平静下来,她努力不带感**彩,客观地说:熟悉,当然熟悉。我家里有很多这样的玩偶娃娃,一模一样的衣裳,一模一样的样貌,如果不是这玩偶娃娃看着有些陈旧,我会以为何教授是从霍少那里借了我的玩偶娃娃。
你还看得出来这个玩偶娃娃有些年头了,说明你的观察力确实很敏锐。何之初再一次将那玩偶娃娃递到顾念之面前,你再看看,仔细看看。
顾念之犹豫着伸出手,终于从何之初手里接过了玩偶娃娃。
她握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发现这个玩偶娃娃确实很旧了,粉紫色雾蒙蒙的公主裙都掉色了,裙边起了毛边,显示应该是被人摩挲过无数次,娃娃的脸颊那里甚至磨损了一层。
将娃娃翻过来之后,顾念之看见娃娃的背后脖颈处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字顾念之
应该是用某种刺青用的墨水写的,墨水的痕迹深入到娃娃的肌理,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也没有褪色。
顾念之瞪着那三个字,连呼吸都屏住了。
她像扔掉烫手山芋一样将那玩偶娃娃抛在沙发上,远远地挪开了,匆忙移开视线,看都不敢再看那个玩偶娃娃。
因为那就是她的字迹啊!
刚才她才抄过一份检查,那种螃蟹似横爬的字迹,只有她才写得出来啊!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故意模仿她的笔迹?
可那人干嘛要模仿她的笔迹在玩偶娃娃身上写她的名字?
怎么了?看着这三个字有些眼熟?何之初慢条斯理将顾念之刚才写的那份检查拿了出来,和那个翻过来的玩偶娃娃并排放在茶几上,像不像一个人写的?
顾念之扭着头,执拗地说:也许是有人模仿我的笔迹呢?我的笔迹又不是什么墨宝,要弄到又不难。
嗯,模仿你的笔迹是不难,但是很多年前就弄到你的笔迹,并且模仿,就不太容易了。何之初手指轻叩茶几,发出淙淙的声音,再说,为什么要模仿你的笔迹?六年前,你才十二岁,还不够刑事责任能力,就算你有家财万贯,你的签名都没有法律效力。
说白了,要做假,一是求财,而是求权。
如果二者都不可能实现,那是为了什么?
脑残人做脑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