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守忆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但她还是闭着眼睛,并没有睁开,也没有争辩,一副任打任杀的样子。
何之初用枪比着她很久,却也没有开枪。
你给我记着,如果不是念之给你说情,你早就被抬出去安葬了。何之初收了枪,扔到抽屉里,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说吧,如果不是你,那是谁?谁敢动我的船?谁要他们的命?
那艘游轮正是何之初买下来的,专门为顾念之十八岁生日准备的,可惜被这些海盗毁掉了。
温守忆的睫毛抖了抖,慢慢睁开眼睛,她用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伤处,想了一想,低声道:何教授,这一次是谁做的我,我确实不知道。不过,我发现了一些更有趣的事。
什么更有趣的事?你不要企图转移话题。何之初一动不动看着她,声音清冽冷漠。
温守忆垂下眼帘,在脑海里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理了一遍,开口道:是关于顾念之的事。
说。
这一次事出突然,我以为我们都没救了,结果顾念之和她的监护人让我大开眼界,他们枪法实在是太好了。况且您不过是请他们来游轮上过生日,他们居然带了狙击枪和半自动冲锋枪!您想想,什么样的人,出门旅行的时候会带这些东西?
何之初一怔,那枪是他们自己带的?
他昨天看见顾念之和赵良泽手里的枪,还以为他们是从海盗那里得来的。
毕竟都是美国牌子的枪,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别处去。
顾念之和赵良泽会玩枪,这一点他不奇怪。
射击确实也是一门体育运动,喜欢射击的人不少。
当然,射击这项运动也不是人人都玩得起的。
对,我亲眼看见他们从行李箱里拿出来的。温守忆紧张的情绪终于松弛下来了,还有,她的履历表示她父母双亡,是跟监护人一起长大。可是她的监护人,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换了一个了。您说,什么样的家庭,要用两个大男人做她的监护人?
何之初往前靠了靠,双手合什,放在书桌上,眉头皱了起来。
另外,我们根据她的履历表查过她,从她出生以来,居然严丝合缝,一点异常都没有,桩桩件件都有人证有物证。您不觉得好笑吗?明明那些都不可能是真的,可偏偏造得跟真的一样。如果不是我们拿到她的血液样品,查清了她的底细,换了别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那些证据都是假的。这样的造假,什么样的人能造得出来?温守忆的唇边终于露出一丝讥嘲,但她很快收敛,又恢复了毕恭毕敬的样子,我只是想提醒何教授,不要被过去的事情蒙蔽了双眼。在她背后的势力,强大得不可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