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躺在榻上,看着从窗户招进来的太阳,感叹道:“若是身体健康,孤也能出去走走。”
万俟容大着肚子,坐在一旁为她倒了一杯茶,“陛下,太医不是说了吗,只要您好好养着,肯定会康复的。”
秦王唇色苍白,眼底下蕴着淡淡的乌青,眼神憔悴,好似老了十岁。
“那帮老家伙这会说好话哄骗孤,孤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只希望能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孤就死而无憾了。”
万俟容神色一怔,继而低头勾起一个笑容,“肯定能的,陛下您不要说丧气话。”
秦王也笑了一下,并未说什么,看着窗外的阳光眯了眯眼睛。
万俟容坐在他身边,眼神复杂震惊,还隐藏着痛苦。
一开始她接近秦王就是为了杀他,现在计划快要完成了,为什么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在听到他这么说之后还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受?
“陛下,臣妾去看看灶上煨着的汤好了没。”
她说罢急急行了个礼,退了出去。秦王的眼神随着她的身影远去,逐渐变得幽深。
这屋子里似乎换了熏香,闻着清淡了许多。他还是喜欢原来的味道,浓烈,明媚,像十年前的梅儿一样。
万俟容走出去,站在阶前久久未动,良久一滴泪掉在手上,她惊恐的用帕子擦掉,深呼吸几口之后眼神又变得坚定。
万俟容,记住你的身份,记住你的任务,破国灭家的仇人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爱。
一阵风吹过,院中的桃花洋洋散散的落下来,万俟容比花还娇艳的脸上扬起笑容,仪容端正的走了进去。
……
姜烟坐在院子里,看着落下的桃花,感叹时间过得快,转眼已经快五月了。
今年因为特殊的天气,原本三月开四月落的桃花,硬生生推迟了一个月才开花,看着似乎能保持残花到五月。
自那天之后百里绮再未出去过,一直待在姜烟身边,而且她似乎对自己宫女的身份接受良好,平时会帮素亦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素亦对她的观感也好了不少,至少不会再横眉冷对了。
姜烟仗着自己晒不黑,没有做任何措施,整张脸败露在阳光底下,越晒越白。
秦稷走后她一直在想对策,想了这许多时候也没想出来所以然,所以趁着天气好出来晒晒,把脑子里的水晒干就不会这么没头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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