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县令考中进士,点了头一任县令起,伍二叔就辞了旧主,赶到伍县令身边,帮办公务。
送走邹旺,伍二叔从屏风后出来,眉头拧成一团。
“二叔,这事儿,怎么秉公?”伍县令一把抓下官帽,用力挠头。
“这事儿,只能秉公!”伍二叔坐到伍县令旁边。
“我知道只能秉公,肯定是只能秉公,可这事儿,怎么秉公?”伍县令一脸苦楚。
“那位邹大掌柜,话说的明明白白,那位宋娘子,被他们大当家,就是那位桑大将军,已经收到麾下了!
“这句最要紧!收到麾下!那这人,她就是桑大将军的人了!”伍二叔一脸严肃。
“这一句,我听到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一句是题眼!
“二叔,这些都不用说了,咱得赶紧议议,这案子,怎么既秉公,又……那个!”伍县令看起来更加苦楚了。
“别急,咱们先好好捋一捋!”伍二叔冲伍县令抬手下压,示意他别急,“邹大掌柜说,吴家无媒无证,没有婚书,也没有身契,是这么说的吧。”
“对。身契得要税契,伪造不易。
“可那婚书,还有媒证,这不是,随手补一份不就行了,乡下人穷苦人,哪有什么婚书。”伍县令这是第二任县令了,对诸般手段,已经十分了然。
“咱们就是秉公。”伍二叔拧着眉,“等他们来递状子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一丝不苟,先看看再说。”
“嗯,只好这样,二叔,瞧那位邹大掌柜那幅胸有成竹的样子,说不定,他们手里有东西。”伍县令欠身往前。
“嗯,我也是这么想。一会儿我就到前面签押房守着,要是有人告状,别耽误了。
“唉,不光这个案子,只要王爷和大将军在咱们高邮,只要有案子,就得好好秉公,不光秉公,还得明察!”伍二叔眉头就没松开过。
“咱们哪一个案子没秉公?不过,以后,这案子还不知道怎么查怎么审,要是都像人命案子,咱们只查不审,那秉公不秉公的。”伍县令的话顿住,“查案子也得秉公。
“秉公容易,明察难哪。”伍二叔感叹了句。
“可不是,要是像评书上那样,能通阴阳就好了。”伍县令十分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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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二叔一直守在衙门口的签押房,下安村一群妇人跪在衙门口,哭没几声,衙门里就出来了一个书办和两个衙役,书办接着状子,两个衙役将跪了一片的妇人驱到八字墙后面等着。
一会儿功夫,审案子的大堂里就铺陈起来,衙役们站成两排,伍县令高坐在台子上,伍二叔站在台下,看着下安村一帮人的两个衙役,将举着状子的吴老娘带进公堂,其余诸人,跪在了公堂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