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两银子,都买了什么好吃的?”李桑柔笑问道。
“一两银子换了九百个大钱,给大舅家送了五百个钱。大舅家也没吃的了,大舅家人口多。
“余下四百个钱,三百钱买了三十斤米,一百钱买了盐,打了点儿油。”宫小乙老老实实答道。
李桑柔慢慢哼了一声。
这丰年的豫章城,米价倒比建乐城翻了一倍有余。
“修滕王阁这活儿,你觉得你能接下来吗?不是转手交给你大舅,就是你自己来,能接吗?”李桑柔转入正题。
“我觉得,我能。”宫小乙屏着气,一句话仿佛用尽了全部气力。
“这个活儿,我只出钱,其余一概不管,等你修好了,我过来验货盘帐。除了当作头,你还得采买。”
李桑柔笑看着宫小乙,“还有,滕王阁是读书人去吟诗作赋,品茶喝酒的地方,雅得很,不能把它修的大红大绿的像村头的土地庙。
“除了中间那个高阁,两边的亭子,周围的花草山石,也要一起制度安排,整修栽种。
“这些,要么,你自己有这个眼光,要么,你得找个眼光好能制度安排的人帮你。
“这些,你都能接下来?”
“找制度的人,贵得很。”宫小乙屏气说了句。
“嗯,”李桑柔点头,“你既然觉得能行,那咱们就试试,现在,你先做几件事:
“一,先把要用哪些料,各样料什么价儿,要么你自己问清楚,要么你找个采买,带着他来跟我说;
“二,修好之后的滕王阁,是什么样儿的,你自己做,或者找一个制度的人,把烫样做给我看;
“三,你要把整个工程的预算做出来:大致用银多少,其中料多少,工多少,其余杂项多少,你打算分几期支用银子,每一期多少。
“这几件,你需要几天?”
宫小乙紧紧抿着嘴,不停的眨着眼,算了一会儿,看着李桑柔道:“烫样慢,七天,或是八天。”
“那就八天。黑马,拿一百两银子给他。”李桑柔笑看着大瞪着眼睛的宫小乙,“你从来没做过作头,要找人什么的,要是他们信不过你,你可以先放些定银给他们,也好省些力气。”
“大当家放心,谢大当家!”宫小乙接过沉甸甸一袋银饼子,用力抓着,激动的脸颊绯红。
看着宫小乙背着银饼子,连走带跑出门走了,大常从屋里出来,皱眉道:“昨天黑马说,百城跟他说,他查过旧档,说现在的滕王阁,盖的时候花了六七万银子,就是修一修,也得不少钱,干嘛要修滕王阁?”
“这叫情怀,我跟你说……”李桑柔抿着茶,慢吞吞道。
大常呃了一声,转身就走,“我去看看酒酿好了没有,晚上做醉鱼,没有酒酿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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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李桑柔出来逛了一圈,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往滕王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