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相和杜相、潘相、周枢密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伍相欠身道:“皇上,此事重大,臣以为,当慎重……”
“第一,将在外,当放手;第二,朕信得过世子。
还有,南北太平了二十来年,南梁轻骑极少经历战事,咱们的将士,却是一直在北边,和蛮人打仗。
打仗这事,没有万全之计。”顾瑾打断了伍相的话,微笑道。
“是。”伍相欠身应了声是,立刻进入正题。
众人议好,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出了宫城,潘相靠近伍相,低低道:“唉,我这心里,七上八下。”
伍相明白他的意思,招手叫潘定山,“世子爷打算以少敌多这事儿,你怎么看?”
“世子爷脾气暴归暴,确实不是冒进之人。打仗的事儿,我真不懂。”在伍相和他爹面前,潘定山哪敢乱说话,再说他真不懂。
“我这个人胆子小。”潘相叹了口气。
“打仗这事儿,咱们都不懂,做好本份就是了,就算……那也没什么,胜败都是常事。
这一战,齐梁都准备了将近二十年,不是一战就能定下胜负的。”伍相微微提高声音,笑道。
“也是,唉,太平了二十多年,说打就打起来了。”潘相微微仰头,看着在夜色中随风摇晃的宫灯,有几丝恍惚。
从太平到纷乱战时,一眨眼。
“这一仗之后,就能一直太平下去了。
我一直想到江南看看。
我母亲在姑苏长大,小时候常听她说起姑苏城,春天里,细雨蒙蒙,最宜闲愁。秋天里,满城桂树,一阵风过,桂花如雨落下,处处都是桂花香气。
一直想去看看。”伍相岔开了话。
“我倒想去西湖看看,都说那里才是人间至景。”潘相露出微笑,说起了闲话。
“小七说,西湖上那条白堤,李大当家已经预定下了,到时候,她一定要打下来。
说是李大当家说了,等她做了白堤老大,就让那一带的女伎们春天比赛吃鱼,秋天比赛吃螃蟹。
说是说好了,请小七和十一去当评判。”潘定山跟着笑道。
“这可真是……真合适!”伍相哈哈笑着,拍着潘相的肩膀。
潘相失笑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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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城外的梁军大营中,两队兵卒握着长枪,一左一右,押着个七品文官打扮的青年男子,进了武怀义武大帅的帅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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