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子引她进了花厅,几个侍者上了茶,她屏退了左右,对周竹桢道:“道长神算,想必已经知道了那妖孽的身份,请问如何除去那妖孽?”
“丞相大人莫急。”周竹桢微微摇头,表情有些凝重,“实不相瞒,贫道此次进京,正是由于家师夜观星象,发现荧惑守心之象,又以观气之法察觉京城妖气冲天,这才派我下山一探……若我没有猜错,那妖孽正是陛下这两年来的宠侍苏流。”
完全吻合。
姜丞相彻底对她的话信了十成十。
“妖气如此磅礴,这妖孽的修为一定很高。”周竹桢说,“不过要除……也并非没有可能,只不过这事情有些危险,大人一定要完全按照我的话来做才是。”
……
一身荼白长衫的男子斜倚在窗边的美人榻上,手里握了卷书,他容貌生得极其俊秀,皮肤苍白,身形消瘦,似乎有些病弱之态,微微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小憩。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溯流听见了,但他仍然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
那人的呼吸声也极轻,似乎生怕吵醒了他,悄悄地给他披了张薄毯。
她站在一旁,看了他许久,然后近乎痴迷地伸出手,轻轻描摹他的眉眼。
她想要触碰,又怕把他弄醒,因此动作极轻,像是一片羽毛从脸上扫过。
很痒。
溯流竭力忍着,最终还是没忍住,表情略微扭曲,睁开了眼睛。
面前是个身穿金色龙袍的女人,年纪三十上下,眉宇间有种浓重的威严之色,见他醒来,连忙关切道:“是朕吵醒你了?你身子弱,受不得寒,去里间睡可好?”
“谢陛下好意。”溯流摇了摇头,“不必了。”
“又在想家?”皇帝在他身边坐下,握了他一只手,低声问。
溯流指尖颤了一下,竭力忍着抽回手的冲动:“我两年未归,家中长辈应当十分担忧……”
皇帝低声叹了口气:“你何必如此倔强……都在宫里住了两年了,一直没有名分也不是个事,不如就先接下贵君的份位可好?一切礼仪规制,都和帝后等同的。朕答应你,再过几年,一定封你为帝后……”
她撑着美人榻的边缘靠过来,几乎把他圈在怀里。
溯流狠狠一哆嗦,连忙推开她,冷着脸道:“陛下这是要违背约定么?”
“白玉宫也修了,观星台也建了,你还要怎么样……”皇帝神色微沉,反而逼得更近,把他困在榻上,“只要你想的,朕都会满足你……你就不能笑一笑么?”
“除非帝后。”溯流垂眸,“苏流也是正经人家的男子,未成婚前断不可任人轻薄的,否则……怕是只有投缳自尽一条路可走,还请陛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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