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阿芙诧异地动了下。
阿芙其实是别人对她的略称,她的全名很长——和月神一样,就叫阿芙罗狄蒂。
“但太长啦,”阿袖嗫嚅道,声音软糯,“我记不住。”
男人叹了口气,小心摘下防护手套,揉了揉阿袖的脑袋:“好吧,”他小心关掉旁边几个闪着光的大型机器,对阿袖道,“走吧,已经很晚了。”
阿袖欢呼一声,一边挽住男人的手,一边道:“妈妈说明天不许你在工作室待到十二点,否则就罚你做一天的家务。”
男人:“……”
他露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走到门边,转过身准备关掉工作室的灯,目光触及房间中央的阿芙时微微顿了顿,低下头看阿袖:“跟月神道个晚安吧。”
阿袖乖巧地对阿芙挥了挥手:“晚安,月神。”
阿芙很想回答他,但只能瞪大眼——她发不出声音。
男人和阿袖走了,当悬浮门自动合上的时候,实验室归于黑暗。
阿芙才松了口气,刚才那两人在,她的神经总是紧绷着,但没等她休息片刻,身旁又响起一道声音:“嘿,新来的。”
阿芙吓了一跳:“谁?!”
她注意到那个声音竟是直接在自己脑海中响起的——就像有根透明的导管接在她的脑中,而声音正是顺着导管传了过来。
“别那么激动,”那声音抱怨道,“你快把我的接声器震掉了。”
变成机甲后,阿芙的感官莫名敏锐了很多,她像是有感应似地抬起头,目光停在对面。一架重型机甲站在墙壁前,通体深紫,它比月神的尺寸要大上一号,无论是机甲设计和线条也都比它更为硬派,月神站在它身边,就像个秀气的小女生。
阿芙不禁问:“你……在机甲里?还是在我的脑子里?”
那声音回答:“都在。”
它似乎察觉到阿芙的疑惑,解释道:“和你一样,我就是这架机甲。”
“不对,”阿芙下意识反驳,“我是人……”
“人类,我知道,”紫色机甲打断她,“但恕我直言——你已经死了吧?”
阿芙的呼吸——如果她还有呼吸的话——突然一滞,呐呐道:“是的……”
紫色机甲的话勾起了她一些不好的回忆。
阿芙生前是边城的一个农民的女儿。
都说边城每天都会上演一些凄惨无奈的生死离别,甚至还有诗人为此谱写了各种凄美诗歌,但阿芙的死因却没有什么特别,甚至听起来有些滑稽。
——她是因为误食了晶兽的肉,短时间内污染值极剧上升而死。
唯一在她短暂而波澜不惊的十六岁人生中泛起惊浪的,应该就是阿芙死前毫不犹豫射向自己的一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