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火车,俺们就一辈子在山沟沟里了,俺的好孙儿又怎么能去城市里读书哩……”
“就是,国家和领导想着咱们穷哈哈,他们都没嫌咱们丢脸哩,这些人……啐。”
“一群大人,还没得人家女娃娃懂道理……”
这些话让节目组的人越发抬不起头来,他们虽然大部分都没什么媒体人的操守了,但基本的羞耻心还是在的。
被一车厢朴实的乡里人指指点点,让他们羞臊的恨不得跳车。
陈副导也低着头,努力当做没听见那些话,半晌他稍微抬起眼看向这个几句话就让群情激动的女孩,也不知心里这种复杂的心情是什么。
华锋语长得是甜美可爱那一款的,表情也不坚毅,但说出的话却像最锋利的刀,划开他们虚伪自私的假皮,但同时也划开了些许被埋葬已久的良心和公义。
“这就是你要让我看的理想主义吗?”陈副导复杂地问。
“这只是我们国家最浪漫的理想主义的一个角落而已。”华锋语语气温和,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耀眼的让身处黑暗的陈副导感觉有些刺眼。
“一个角落吗……”陈副导喃喃着,又挑衅地反问,“即使国家有着她的理想,但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现在就是这样的了,理想主义,死了。像我们这种想法的人,绝不在少数。”
“凭你,又能改变什么呢?再说了,你虽然嘴皮子厉害,你可以看不起我们,但你自己就能做到吗?呵呵,华锋语,小姑娘,你还小,只是天真而已,以后长大了,社会会教你做人。”
“理想主义者已死?陈叔叔,我送您一句话,燕雀安知鸿鹄之志。”面对质疑,华锋语并不生气。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好,确实,我这只雀儿,不懂你的鸿鹄之志。”陈副导阴阳怪气地刺了一句。
华锋语叹了口气,低垂下眼睫,声音也放轻了:“可是……国家建设需要燕雀。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当鸿鹄,我愿意当一只普通的燕雀,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如果她真的想走一条坦途,那就不要管这么多事情,埋头读书就好了。
去最好的高中,跳级高考去最高等的学府,进入中科院,研究最前沿的科技。
但是……她不甘心啊。
“我不甘心啊,陈叔叔。”
又低又沉的话语,透出多少的无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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