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对证。”
赢骢满意地点点头:“把几个孩子叫过来,他们跟着新少傅学了也有两个多月了,朕要看看他们有没有长进。”
岳骏德躬身行礼后向殿外走去。
赢骢又补充一句:“贾美人在甘泉宫的这段日子,让公子净搬到宣室殿偏殿跟朕一起住。”
“唯。”
没有从岳骏德的眼中看出异样神色,赢骢多少有些失落。这老小子的城府看来是又深了一层。
赢骢依然还没有确定储君的人选。尽管他自己比谁都清楚,国本早立、名分早定是一件对所有人都好的事。选一个儿子当自己的继承人,亲手培养他,让另一个漂洋过海去长见识
,直到权力交接稳定后再回来,避免兄弟阋墙的悲剧。
在成为父亲的这十年来,赢骢一直在极力地控制自己一碗水端平,绝不厚此薄彼,他自己不看重什么嫡庶之分,他承认长幼有序,但尊卑有别?太肤浅了。更何况他的两个儿子本来就长幼无序。
但赢骢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多年来坚持的原则似乎错了,无论是做君王也好、做丈夫也好、做父亲也好,明确地表现出自己的偏好是很重要的。只有表现出这种偏好,臣属、媵妾、子女才会循着这份偏好迎合自己的需求,人总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利用他们的本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才是做君王、做丈夫和做父亲的艺术。
孩子们被一起带到宣室殿里,还包括各自的伴读,他们静静地跪坐在榻上,带着一点点的拘谨和紧张,却偏偏在这种时候头也痒脚也痒,想要用手去抠又要忍着不去抠。孩子到底是孩子,赢骢自己小时候也一样。
赢骢把裴周身后的继承权拿出来让他们各自发表看法。
“爵位到底是该给长女所生的嫡长孙,还是该给庶长子呢?”赢骢坐在榻上,饶有兴致地提问,他其实并不指望得到什么答案,他只是享受观察几个孩子脸上的表情。
岳攸至先开口问道:“这些年是谁在协助已故的老侯爷当家呢?”
岳攸至是岳骏德的长子,在一群孩子中最年长,已经满13岁。赢骢表面不动声色,但是心中暗自称赞他的敏锐,任何一个当家人都会把自己的继承人放在身边培养,只要知道是谁跟着裴老侯爷出来进去打理公务家事,就不难猜到裴老侯爷属意的继承人是谁。
赢骢默许岳骏德来解释相关信息。
“裴周老侯爷几个嫡出的儿子都死在他的前面,只有一个庶出子裴知远尚在人世。多年以来由他的嫡长女裴氏当家,裴氏女招赘婿生有一子尚年幼,但裴老侯爷喜欢此子至深,曾上书给陛下,明确此子的身份乃是裴家的嫡长孙。”
赢澈开口:“既然明确了嫡长孙的身份,那就应该由嫡长孙继承爵位。立嫡以长,庶出子自己心里要有数。”说完瞟了他庶出的兄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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