瑚琏垂下眼,她也想不通。
“还有,宣室殿的投毒事件。那双浸了毒的筷子,和一个草草顶了罪的太监,”公子净苦笑着摇摇头,“可疑之处多如牛身上的虱子,但此事却不了了之。这个人想要杀你,却每次都是暗中下手,恐怕是不敢当面对皇后的人下手,但蹊跷的是婵羽次次受害,皇后却没有追究到底,大事化小,最终归于无形,整件事只有婵羽受到了伤害,更可恨的是她自己还蒙在鼓里,不知道下一次的伤害会在何时以何种形式到来,”公子净站起身来,“我绝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再发生!”
瑚琏的嗓子发紧,涩涩地说:“那双浸了毒的筷子,原本……确实是给我的,但是我没有用……”
来回踱步的公子净猛地转过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瑚琏深深吸了一口气,陷入两个多月前的回忆:“那天,宣室殿的座位换了又换,我的座位是最后一个定下来的,与婵羽同席,那双筷子就摆在我的手边。但是席间,我却没有用,并不是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而是我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我根本不敢动筷子吃东西。所以,我全程都在帮公主布菜,用的是布菜专用的筷子。”
“说下去。”公子净又坐回瑚琏对面,两手垂放在盘着的双膝上,目光炯炯。
“很快,陛下开始提问,”瑚琏说的很慢,“问完了你,突然就问到了婵羽,她毫无准备。”
“我想起来了!婵羽惊得掉了筷子!”公子净恍然大悟。
瑚琏点点头:“不错,公主本想吃一块海棠酥,也和筷子一起掉了地,是我又挟了一块放在她碗里,可我用的依然是布菜的筷子——”
公子净叹了口气:“你别自责了,皇后开始训诫的时候,我看见婵羽拿了那双浸过毒的筷子吃玫瑰渍樱桃,想来她不愿用沾了咸味的筷子去挟清甜的果品,那玫瑰渍樱桃多汁,筷上的毒很容易便融进果汁和果肉里,因此才中了毒。她就是这样,从小就是能从开席吃到最后的一个人。”
“陛下赐了避毒筷给公主,后来每次用膳前我也会亲自为公主试菜,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两人相顾沉默一阵,公子净突然开口:“那个想要杀你的人没有达到目的,会不停出手的。我不能允许婵羽懵然无知地一次次用自己的性命去赌博,你也一样。我想……把这个在幕后下毒手的人揪出来,这样你们俩才真正能够安全,但你可能要冒一些风险。”
“这本就是我该承担的风险,我能做些什么?”
公子净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我需要好好想想,这是个需要精密设计的计划,等我想到了会来找你的。”说完便穿过一排排的书架往门口走去。
瑚琏忍不住问他:“为什么帮我?”
公子净依旧大步向前,仿佛没有听到。瑚琏提起裙角,快步跑去追上他,牵住了他的袖子。
“我不会平白无故地接受他人的好意,我要如何报答你?”
公子净回过头:“我说了,我们是盟友,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我们共同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