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脑的诘问在他的脑海里来回乱窜,使他几乎控制不住的热血沸腾。他的手掌开开合合,深深呼气吸气,直到自己想要和无为争论的冲动如潮水般退去。
赢净深吸一口气,反问无为:“你又懂什么?根本没有你所谓的争取和应得,出身决定了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决定了我们要走的路。”
“你才十岁,就已经认命了吗?”无为反倒冷静下来,气定神闲地盘腿席地而坐,“出了栖云寺,往东边的第一座宫殿就是奉先殿,你可以去那里看看,秦朝的国君,到底有多少像你所认为的是嫡长子继承。”
赢净沉默不语,自秦为诸侯国以来,他不知道每一代国君的继承人身份具体怎样,但是他知道至少春秋时期的宣公嬴恬和成公赢载都是在有儿子的情况下传位于弟。
不,我不能动摇,我得离开。
无为却没有给他机会:“我亲眼看见你已经能够引弓射中靶心了,也听说你已经将诸子百家的数十篇名篇倒背如流,熟知帝王将相的故事,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认命的话,你彻夜读书到天明又何必呢……我只问你,你要把一切拱手相让给不如你的人吗?”
赢净生气了,大声说:“那不是我!”
无为的声音更大:“那当然不是你!”
赢净咬紧牙关,但他知道自己的冷静和理智在逐渐瓦解:“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你到底是谁?”
“我是来帮你的人,帮你和你母亲得到你们应有的地位和权力,我要你相信我,我会带着你,陪着你,走到那个储君的位置上去。”
赢净断然拒绝:“我凭什么相信你!”
无为赞许地微笑:“很好,你很警惕。和你母亲一样,她把你教的很好,如果没有这份谨慎,你、她还有我,根本活不到今天。今后有任何想不明白的事,想倾诉的话都可以来找我。在这永泰宫里,你不要相信任何人,但你可以相信我,因为你虽然没有我的名姓,但身体却流淌着我的血。”
赢净恍若被雷击,直楞在那里几息的时间,当无为站起来,走向他,蹲下想要抚摸他的头发时,他转身就跑,仿佛身后有凶兽在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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