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照的心一沉,年轻的陛下只是看上去年轻,他有一个老人的灵魂,他看穿了我。他知道我在干什么。
阿照低下头:“从前是百越,现在是大秦帝国的南海郡了,陛下。”
年轻的陛下又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否属实,不过在大秦,临死前默念一个人的名字,八成是要诅咒这个人,生生世世要与他纠缠,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你要与朕报的是哪一种?”
阿照抬起头,对上年轻的陛下饶有兴味的目光,然后迅速低垂双眼,诡异而又漫长的沉默,她在心里默默地数数,她害怕对话还要继续,但更怕对话就此戛然而止。我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不能让他记住我,就只剩死路一条。八,九,十……我该继续说点什么吸引他的注意,还是就这样沉默?十五,十六,十七……我足够美貌吗?我足够有趣吗?我足够用只言片语就唤起他丁点怜惜,继续活下去吗?铜漏刻的滴水声声入耳,二十九,三十,三十一……直到他终于走到自己面前,用手指托住自己的下颌,抬起她的脸与他目光相对。
“朕不能告诉你名讳,即便告诉了你,你也永远没有机会叫,但是朕可以满足你一个其他愿望,你想要什么,不要怕,尽管提。”
她提了。
“请让我在死前做一次真正的女人。”望着年轻的陛下朗月一样的双眼,她一字一句轻轻地说。
而他满足了她。
当那个时刻来临的时候,阿照在他的怀中轻轻地颤栗,只听他在耳边轻轻地说:“叫朕的名字,赢骢。”
“赢骢、赢骢、赢骢、赢骢……”一个独一无二,让人永难忘怀的名字。
一夜痛苦而又甜蜜的缱绻,疲惫的阿照从床上走下,赤脚踩在宣室殿冰凉的地上,一件一件捡起刚才被剥落四散的衣裳,小心翼翼地穿好,她知道他的目光正盯着自己,但是她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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