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年干脆的跪地,眼眶含了热泪,对着院子正门道:“宜年自知以往愚昧,内心十分歉疚,若王爷今日若不见我,那宜年只好长跪不起来赎罪了。”
管家连忙去扶她,声音故意拉大,带着一些夸张语气道:“哎呦,侧夫人这是做什么,您身子骨弱,可别这么折腾自己。”
沈宜年倔强着不肯起来,老管家一副无奈的样子,颤颤巍巍的去了屋内把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番。
乍一听到沈宜年又来见自己,顾钰颇有些头痛。
近日来沈宜年和小荷非常不合,两人因着小事都要吵一番,他心里对沈宜年很有怨气,每逢争吵就只去小荷那里温声安慰她,反倒更让沈宜年吃味,最近甚至惊动了康宁侯府来找他暗示一番。
沈延颇擅长说话的艺术,话中明里暗里把往日二人情真意切的日子提出来溜了一圈,再加上顾钰对于纳小荷一时颇有些心虚,倒是对沈宜年重新升起了怜悯。
当初他承诺过非沈宜年不娶,甚至因为要娶她做正妃惹怒皇上,对她还是很有情谊的,此刻听他说沈宜年在院外跪着流泪,心里一软,还是去了。
沈宜年如之前一般,跪在那里哭的梨花带雨,眼中含泪看来时,很是娇弱可怜。
若是之前,顾钰绝对会心软,自责心疼的跑去扶她起来,温声安慰,什么过错一股脑全都原谅她。
然而今日不知怎么,他首先看到的是沈宜年哭得满脸泪水,面上的粉被沾湿,像是脸上撒了一团粉似的;连哭声也没有之前那般令他心碎动容,反而嘤嘤得令人烦躁,他心里的怜惜怎么都升不起来了。
往日觉得美人落泪的画面美不胜收,今日却忽然觉得她的姿容也不过如此,哭起来也和其他女子一样,之前心动的感觉像是虚幻。
沈宜年尚还不知,仍在那里哭的不能自已。
顾钰只好去扶她起来,然而靠近了便觉得沈宜年眼睛哭的红肿,昔日美感全无,甚至脸上湿漉漉的泪水都令他觉得有些黏腻。
他下意识收回了手,离沈宜年隔着半臂的距离,生怕那混着粉的泪水沾到自己身上。
沈宜年轻声抽泣着同他道歉,把往日所做的事情一一解释清楚,顾钰真想让她先别哭,先把妆容收拾一下。
他正站在那里觉得难以忍受之时,便听见不远处娇媚轻软的声音传来,正是小荷也来了。
顾钰是一个绝对的喜爱看脸的人,对美人、尤其是娇弱的美人的好感更高。
此刻小荷一身粉色襦裙,虽嫁作人妇面上却仍不失那番天真,妆容干净面带笑意,披着浅粉的披风,面容娇媚明艳如桃花,和他身旁哭的满脸是泪水的沈宜年相比,很轻易便夺了人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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