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顺着她的话道:你二婶说得对,你死里逃生不容易,虽然人还活着,可遭了那么大的罪,这件事情总得有人为你做主,这口气也总得让你发出来。我是你的祖母,也是他的祖母,虽然舍不得,但是咱们家是说理的人家,我不能看着你们手足相残视而不见。所以就像你二婶说的,把人交给你,由你处置。
夜温言听得直皱眉,交由我处置是什么意思?你们不会多说一句又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我现在就把他给杀了,你们也由着我杀?
萧氏点头,你若选择杀他,那就是他的命。
夜景盛也说:你杀了他也好,杀了他这件事就算了了,我们用一个儿子的命来给你交待,希望你也不要再与我们计较,我那官位也请你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穆氏有点儿听不下去了,即使她是夜温言的母亲,即使这是在给自己的女儿报仇,她依然觉得二房一家的心肠有些过于硬了。何况她还听夜温言说过,伏杀是夜飞舟做的,但却是夜红妆主使的,也是夜景盛和萧氏点了头的。
可以说整件事情二房一家都有参与,如今却唯独拿这个从小就不待见的儿子出来顶罪,那其它人呢?就这么算了?他们用儿子的命换了自己的命,今后真就能活得舒坦?夜里都不怕做梦吗?都不怕这个儿子化成鬼也要来掐死他们?
为人父母的,如何能做到这么狠?
于是穆氏问了句:那可是你们唯一的儿子,做爹娘的能眼睁睁看着儿子死?
说完又看向夜飞舟,见这位夜家二少爷只管低着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对于爹娘谋划的这一切没有一句辩驳,就好像她们说的这些话都与他无关一样。
穆氏甚至相信,即使夜温言的刀架在了他的架子上,他也是不会吱声的,就只那么安安静静的死了,一如安安静静的出生,又安安静静的长得如今这般大。
她心里不太好受,她是跟二房一家有深仇大恨,她是恨不得二房一家全部死掉。可当这种事情摆到面前时,她还是犹豫了。
因为腊月十五的夜温言毕竟没死,做为报复,她也关了他们那么久,还每日挥鞭子去抽上一顿,到现在都还能在夜飞舟脖子上看见没愈合的伤。就这么把夜飞舟给杀了吗?更该杀的人是夜红妆不是吗?更该出来领罪的是夜景盛夫妇二人不是吗?
面对穆氏的问话,夜景盛不回答,萧书白也不回答,到是老夫人说了句:不看着他死又能如何?他不死,你们大房的气能消吗?说到底这不还是为了你们。
穆氏心情起伏,夜温言握住了她的手,递过一个安慰的目光。然后才对夜景盛和萧书白说:你们似乎找错人了,真想平息我的怒火,应该让夜红妆出来抵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