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是。如果换个人白了三根头发,大概根本不会发现。
一时之间,闻不决也肃然起敬:能发现自己白了三根头发的女人,是多么恐怖啊!
比他那个每天照镜子五十遍的老婆还细心,太可怕了。
但他还是保持了一名家将该有的警惕。
“我看看。”他伸手想去察看谢蕴昭的头发。
血脉觉醒的银发较为特殊,每一根都是精纯魔气显化而出,做不得假。
谢蕴昭目光一闪。
她立即也警惕地后退一步,紧张地说:“大人,你抢了我的头发也没用的!”
闻不决无语:“我抢了你的头发也用不了你的能力!”
谢蕴昭还是不情愿:“大人要是给我拽下来了怎么办?我就三根头发——三根!”
闻不决:……
他被搞得有点暴躁了,眼睛一瞪,喝道:“再有抗拒,按重犯处置,当场格杀!”
苍白的月光中,有笑声乘月而来。
一个声音不紧不慢道:“闻将军想格杀谁?”
这世上,绝大多数人走在月光中,都只是一个影子或轮廓。
但总有一些人,他会让人觉得他就是月光所化。
青年踏月而来,银白长发随意散在身后,苍白的面容阴郁冷淡,却让他的俊美像淬了寒冰之毒,更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他身着雪色单衣、玄色罩袍,独自一人站在月光中,唇边含了一点漫不经心的笑,血色翻滚的眼眸却令人胆寒。
闻不决眼神变了。
他第一反应,竟然是伸手去抓谢蕴昭!
然而他快,青年更快。
一个神游中阶,一个玄德后阶,其间差距……何止天堑!
更遑论还有血脉之力的压制。
像有风吹过,但这风却让青山倾倒。
青年只是迈出了一步。
可就在这一步之间,人人都闷哼一声、双目暴睁,不由自主双膝跪下!
一时间,长街针落可闻。
唯有永不熄灭的灯光,和天上永不坠落的明月与星辰,散发着不变的光。
谢蕴昭站在长街这一头。
她也是此刻唯二没有下跪的人。
另一个是那名青年。
顶着恐怖的压制力,闻不决艰难抬头。他说:“你竟不跪,果然有问题……!”
谢蕴昭瞧了他一眼,又转回目光。她窄窄的裙摆轻快地摆了一下,上头暗红的绣花像地狱飞出的蝴蝶。
她抬起手,以袖掩面,再放下手臂,面上已是一片哀戚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