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大是对的哩。”谢蕴昭坐在墙头,抱起双臂,眉毛高高挑起,说得很不客气,“但你什么都看不见,去干嘛哩?”
“我自有打算。如果你不答应,我现在就叫人。”王离威胁人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的状态,说话更是十分坦然,“我不去,你也别想去。”
谢蕴昭:……
最终,谢蕴昭还是背着这个大爷翻出了书院。
青年扶着她的肩,静静听着耳畔风声。因为他高,宽大的衣摆几乎垂落在地,边缘的云纹飞在平京的街道上,蒙上了浅浅的灰尘。
平京城里实行宵禁,夜里有固定的兵差骑马巡逻。谢蕴昭背上背了个人高马大的累赘,没办法飞檐走壁,不得不贴着街角前行,随时都要设法小心避开兵差。
大部分时间,她都无声无息地奔跑着。背上的人的重量对修士而言不算什么,但她不得不装得辛苦一些,避免受到怀疑。
星光勾勒出两人淡淡的影子。
“许云留。”
“嘘。”
“我比你高,”青年顿了顿,“也比你宽。”
谢蕴昭嘴角一抽:“说得对哩,你终于发现自己在压榨可怜的、发育不良的穷人了哩。”
“会武的要帮助不会武的人,强者帮助弱者,这是天下至理。”
“是哩是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哩。”谢蕴昭压着声音,语气敷衍,“要是你什么时候成了平京最厉害的修士,当上世家的领头人,记得把这条天下至理推行开,早日实现天下大同,好好建设和谐社会哩。”
她背后的青年抬起头,“看”天上繁星烁烁。他能感受到风、感受到垂落的星光,还有远处隐隐的马蹄声;四面八方的信息交织成网,将这座他所熟悉的城市以另一种方式呈现出来。
“嗯,我也正有此意。”
他说得太平淡,反而只像随口应下。
不久后,谢蕴昭抵达了钱恒的家。
他家在下京区东侧,离中京区不是太远,靠近城墙一方。
平京的城墙都很宽阔,时刻亮着火把,还有兵差守卫。谢蕴昭循着阴影走过去,很快找到了对应的坊。翻过又一座围墙,她落在坊内。
下京区的坊中大多聚居了五、六户人家,对应地也划分出了各自院落。谢蕴昭扫视一圈,因不能外放神识,一时有些犹豫。
哪一座?
“那里。”王离指着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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