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又说回来。沈君玉如今哪有心情纳妾,那不过是他故意说来气她的话,但他没有想到她听见这些话后会无动于衷,一点反应都没有。
女人看着极其痴情,但其实最凉薄不过的了,是最难琢磨的东西。海荣看着江蓠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的想着。 。。。。。
但海荣到底是猜错了。
他故意说的那些话,江蓠无法无动于衷。恰恰相反,在听了那些话后,她的心便已经全乱了,已经彻底翻江倒海了。
她回了奢华的房间,感觉脑海中有两个小人在不断打架,痛苦至极。一个小人说沈君玉如今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娶妻纳妾再正常不过;另一个小人则满怀妒火,一想到沈君玉会对别的女子好、会温柔的亲吻别的女子,她便心痛似裂……
江蓠便这般,折磨了自己整整一日。
直到夜幕降临,天黑了,她依旧魂不守舍的。
给她送饭的宫女来了,她看到了一丝希望似的,目光一狠,一掌拍晕了那个来送饭的宫女。她换上那宫女的衣服,要出宫去。
她武功尽失,又安安分分了这些时日,看守她的人已经很松懈,她完全可以逃得出去。
夜很黑,月光也极其暗淡,她心里也很忐忑,害怕海荣忽然从身后或者哪里冒出来将她捉回去。
但万幸,一切都很顺利,她很快便出了东宫。
只是失去了武功,似乎做什么都变得极其艰难了起来,从前不过是纵身一跃、再乘风飞行的事,如今却大费周章。皇宫到沈府是有一些距离的,她不可能走路,她需要一辆马车或者一匹马。
她方才走得匆忙,没有带任何银两,便只好用头上的昂簪子换了一匹马,一路驰骋,直奔礼部尚书府。
江蓠风尘仆仆来到了沈府时,已是深夜。
她轻车熟路,照样爬墙进来,青云院的明卫、暗卫见了她,有些讶异,讶异之后,便都假装看不见。
江蓠便这样顺利来到了沈君玉房里。
房间的一切都还那么熟悉,一切都是沈君玉喜欢的模样。
房里仍熏着熟悉的香,烛台上烛火在静静燃烧着,桌案上放着茶水,架子上的剑也还在,一切如旧。
而沈君玉也仍在软塌上,靠坐那里,手里拿着一本书。
唯一不同的是,此刻沈君玉是闭着眼靠在软塌上,似乎已经睡着了,手中的书被他捏着起了折痕。
他看起来瘦了很多,好看的面容上满是憔悴,眉头一直皱着,额间是清晰可见的“川”字。
江蓠见了沈君玉,眼睛不自觉湿濡。
她朝走了过去,脚步轻轻,小心翼翼,生怕打搅到他。又走着,再近一些,他的面容也看得更清楚了一些,她却忽然感到有些害怕,脚下有些迟疑。她风风火火、轰轰烈烈的来了,是来赔罪,也是有话要问他的,到了这会儿,却有些害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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