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是有自己的原则的, 只愿与真正的有情人做快乐事。
就算姬钺白长得美, 就算他们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了, 可对她来说,他只不过是一个陌生男人而已,至多半年就不会再见面了,她才不愿意失身给他。
要是他想硬来, 她也不是吃素的, 不会让自己真的吃亏。但是, 那样做了,势必会暴露出她的底牌和身份——真正的乔家是医药世家,乔家小姐更不可能接触外疆的邪门蛊毒之术,更别说是精通此道。一旦身份被怀疑了,她在姬家就待不下去了,今后想混进来,也会难上加难。若非万不得已,还是用拖字诀比较合适。
反正姬钺白喝醉了,看谁耗得过谁。
一念千转,乔迩强忍着打瞌睡的冲动,道:“可我还不困啊,不如我们聊会儿天再睡吧。”
姬钺白从善如流:“好。”
太好了,他同意了!乔迩绷紧的神经松弛了不少。看来,姬钺白真不是她想象中那种色中饿鬼啊。
姬钺白解下了发冠,墨发倾泻而下,他坐到了床头,随意道:“坐上来说吧。”
这张床又宽又大,在上面打滚都绰绰有余。如果这也拒绝,未免太不自然。乔迩镇定道:“好啊!”
生怕他反悔,乔迩在屏风后把那件沉重的婚衣脱了下来,顿时成了出笼的小鸟。漱口并把脸洗干净后,她小心翼翼地掀开了一角,从床的另一边爬了上去,缩在了边边。
这床被褥比云雾更轻软,辨不出材质。乔迩忍不住在心底纳罕地喟叹了一声,有钱有势就是好!在外疆,她睡惯了木板床,还得与同住一屋的其余姑娘挤着睡,从来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光是在这坐着,就有种随时要见到周公的感觉了。
屋中烛灯只剩下了一盏,姬钺白的衣襟微微敞开,慵懒地倚在床头,揶揄道:“夫人,你躺得那么远,我担心你半夜翻身时会摔到地上。”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睡相很好。”乔迩强行打起精神来,担心自己回答不上来他的问题,抢先道:“对了,蓝巾贼有消息了吗?”
“尚在追捕中。”姬钺白眼底闪过了一簇古怪的火苗,忽然以自责的口吻道:“你那时一定很害怕吧,对不起。”
虽说理不清姬钺白为何同意这门婚事,但是,乔迩相信,他是没有参与此事的。否则,何必大费周折地先同意联姻,等宾客都到齐了、无数双眼睛都盯着看的时候才动手。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唉,姬家这个大泥潭,不但藏了一只难缠的魍魉,还可能有个对她磨刀霍霍的凶手,在这种腹背受敌的环境中,不论姬钺白在想什么,最起码,她都没有感觉到生命威胁。在所有人中,姬钺白竟然是她最可以信任的选择。
这样也好,若是连枕边人也要防备,那她就没有一口气可以喘、没有一个乐安觉可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