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玄衣很可能早就开始怀疑她了,只不过,鉴于之前两人一直没有见面,进度条便一直维持在了0的假象中。此刻,解锁了以后,之前隐藏的数值瞬间恢复,就涨到了9了。
为什么?
简禾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上一次的那一别时,玄衣应该是完全相信了她的。为什么才短短几个月,怀疑值居然会涨到这么可怕的地步?
——自然,简禾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竟是一块已经融合的骨头出卖了她。
那边厢,玄衣抬手抚了抚魔兽的头颅,身后的魔兽顿时气焰全收,温顺地低下了头来。他这才看向了贺熠,道:“贺熠,我虽不喜仙门,可他们有句话说得真的不错——你果真是天底下最无耻的烂疽,人人除之而后快的天煞灾星,本来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玄衣并不清楚公孙氏与贺熠的过往牵扯,更不知道贺熠是顶着“灾星”的名头降世的。
所以,他没想到,自己随口而出的一句话,竟穿透了贺熠的铠甲,如一根毒刺般,深深地扎进了贺熠的心脏里。
贺熠眼中凶光乍现,却蓦地爆出一串大笑,连握剑的手都有些不稳了:“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向来如此,你竟然到现在才发现,不觉得很可悲吗?”
若换了是第一次见到贺熠的人,一定会因他这喜怒不定的性子而举棋不定,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可这之中,却不包括与贺熠多番交手的玄衣。
不如说,正因为领教过这条疯狗的阴晴不定,玄衣一眼便察觉到——对方有点儿不冷静了。
被激怒了?有意思。
玄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赤色双瞳染上了几分怜悯之意,像是在打量一条被烂泥糊住了眼睛的可怜虫:“到底是谁可悲?你看看你,分明气得快不行了,却从来都不敢正儿八经地发一次怒。我看,从小到大,都没人把你的‘愤怒’当过一回事吧?所以,你要在别人把你的尊严踩在脚下之前,抢先表示自己不在乎……”
在市井打滚多年,贺熠何曾是会被几句话就打击倒下的人。几乎是一个瞬间,他就找到了反击的言辞,咧嘴道:“玄衣,你也不用假装很了解我了。说到底,天底下最没资格骂人是无耻疽虫的就是你了,其他人再无耻,能有你们魔族人无耻?能比你们更像疽虫?”
此话一出,玄衣身后的魔族人出现了轻微的骚动,站在他身后的夏昊咬牙道:“你他妈说什么……”
玄衣却道:“让他说。”
他倒想看看那张嘴还说得出什么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