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道:“我不是问他,我说的是那个被扔出来的女人。”
女人掩嘴,嘻嘻道:“她嘛,不就是以前的河清的第一名妓呗。十多年前在我们这儿名噪一时,后来有个公子哥儿来替她赎身,也就走了呗。”
“那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话说来就长了。我们呀,本来都以为她不会再出现了。就算再碰面,她都是世家少奶奶了,肯定也会装作不认识我们。谁知道,就在消失了几年以后,她居然带了个拖油瓶回来,求我们这儿收留她。”这女人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同情:“你说吧,连自己都不太养得活,还要多带一个体弱多病的儿子回来,这不是雪上加霜么?从前仰慕她的客人见了她如今年老色衰的模样,一个二个跑个精光,她就慢慢只能做些端茶递水、弹琴斟酒的下栏活儿,日子当然过得艰难咯……”
听到这儿,简禾的视线骤然一暗。再睁开眼睛时,她已经来到了一座小桥边了。
杨柳依依,江南三月。
此处,正是刚才那座青楼的后院。
低头一看,简禾松了口气——她这次终于没有附在胸毛大哥的身上了!而是穿着刚才在蛇蛋中滚过的那身衣裳。不过,手却碰不到任何东西,来来往往的人也对她视若无睹。
罢了,成了空气好歹也比满胸长毛要好。
系统:“……”
潺潺流水边,一个穿着灰扑扑衣裳的小孩儿抱膝坐着,下巴枕在膝盖上,安静地望着水中的鱼儿,身旁还放了一个喝空了的药碗。
正是五六岁左右的夜阑雨。
仗着他看不到自己,简禾弯腰,凑近了看他嫩得出水的小脸蛋。
估计是身体不好的缘故,夜阑雨小时候亦是肤色雪白,毫无血色。一双眼珠又黑又亮又圆,真真儿比小姑娘还漂亮,让人忍不住想抱在怀里,揉揉他的小手,搓搓他的头发。
不该说他是小白花,应该是小娇花才对。
身后有脚步声走近,方才的老鸨摇着扇子走近,道:“小黑,你在做什么?又在看鱼?”
简禾:“……”
小黑?
不是吧,原来夜阑雨的小名叫小黑?怎么跟唤狗儿似的?
“嗯。”夜阑雨应了一声,又道:“我娘在哪里?”
老鸨估计是有点于心不忍,不愿他看到刚才那不堪的一幕,便道:“你娘在干活呢,你乖乖在这里呆着,不要去妨碍你娘,省得她嫌你麻烦不要你。”
听到这句话,夜阑雨就不动了,又坐了回去。
四下无人,老鸨半蹲下来,忍不住道:“小黑,你知道你爹是什么人吗?他人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