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站在以往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如今却满地鲜血狼藉的大殿内,看着死去的师兄弟们,如何不能伤心难过。
哭声越来越多,大多都是压抑着的抽泣,可组合在一起,落在渡愕这个主持耳中,就显得非常大了。
他环顾四周,看着师父交到自己手里的天海观如今这副狼藉模样。
弟子们死的死,伤的伤,香炉倒下,炉灰撒了一地,为这片混乱添了一笔。
渡愕方才一阵血战本来就耗费精力,又被纪长泽气了又气,脸色一会黑一会青,最后在看清楚周围情况后,定格在了煞白上,他闭眼想要站稳调节气息,可一闭眼,眼前便是一晕,脚下踉跄几下,猛地往下倒去。
“师父!!!”
“师兄!!!!”
眼看他要重重摔在地上,周围弟子都没反应过来,只来得及仓促喊了一声,伸手去搀扶已来不及时,谁也没看清纪长泽是怎么下来,又是怎么扶住渡愕的。
好像这个在天海观内出了名不着调的师叔祖是直接飞身从祖师爷雕塑上下来,直接落到了渡愕面前。
所有弟子都被纪长泽这上一秒还在三米高的祖师爷雕塑手掌处,下一秒就直接凭空跳下落在主持面前的行为给惊到了。
距离渡愕最近的一个弟子还保持着试图搀扶师兄的动作,对上纪长泽看来的视线,结结巴巴喊了一声:“师、师叔……你,你怎么直接跳下来了?”
“嗯,乖。”
这略有些散漫轻浮的回答,倒的确是师叔的做派。
但这一次,这位在天海观一向和奇葩不靠谱这五个字挂钩的师叔,却在回答完后,一把抓住了渡愕的手腕,静静捏了几秒脉,快速下了结论。
“急火攻心,劳累过度,气血不稳,需要静养。”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渡愕,将已经清醒过来,面露惊讶的对方推到了叫自己的弟子那去:“带你师兄去后殿休息。”
渡愕与其他弟子皆都茫然的看他。
纪长泽在天海观待了十几年,可他们竟从不知晓,他竟然还会把脉,而且一向不参与早课和练武的师叔,功夫居然这么好,能从三米高的地方,精准跳到想跳到的位置,身形都不晃动一下。
哪怕是痴迷武学一生,十年前逝去的先主持,恐怕也做不到这一点。
渡愕脸色还有些发白,脑子里乱哄哄的,被搀扶着勉强站稳了,迷茫的望向纪长泽:“师叔……你这是……?”
纪长泽只训了一句:“闭嘴,别再吵我。”
熟悉的长辈对晚辈摆谱的态度,熟悉的不耐烦神情。
训了渡愕后,明明与之前一样,却又好像不一样了的中年道长对着正抱着昏迷源清的小辈喊了一声:
“源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