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笑一听,一股巨大的无力感袭上心头。她看着娘亲,像是在问她,也像是在问自己:“若是有一天,处在银银姐境地的是我,我、我该怎么办?”
林秋娘愣了一下,心痛的搂着她安慰道:“不会不会,我和你爹定给你招个忠厚老实的夫婿。有你大哥二哥他们,他定不敢动你一根手指头。要是你不喜欢了,咱家就赔他一半家财让他走。”
秦笑笑紧紧的窝在娘亲的怀里,内心始终彷徨不安。她知道自己身怀福运,才有了处处以她为重的家人,只要她想要一生顺遂无忧,这辈子都不可能遇到让她受苦受难之事。
然而世间的女子千千万万,像她这样的有几个?
她不是要做悲天悯人的佛祖,立志解救那些受苦受难的女子,只是生在这不公的凡尘间,她已经被卷裹其中,即便能够独善其身,将来她的子孙后代又该当如何?
这一刻,秦笑笑忍不住怀疑,老天爷赐她一身福运,仅仅是为了让她一生顺遂无忧吗?
她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被这个问题牢牢困住了。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她整个人蔫蔫巴巴打不起精神。她不愿意说,心忧的秦家人也不好问。
林秋娘猜到了几分,夜深人静之时同秦山提了一下,忧心忡忡道:“孩子大了脑子里想啥也不愿跟咱们多说,就怕她一直闷在心里把自己闷坏了。”
秦山不知道女儿真正的想法,仅能根据媳妇儿的言语猜一猜:“怕是银银的事在前,这阵子又见我忙着给她挑夫婿,想七想八的吓到自己了。”
林秋娘叹了口气:“不怪她吓到了,这些年她一直在京里念书,鲜少听说弯弯绕绕的龌龊事,一时接受不了也正常。咱们又纵着,由着她的性子来,这自由惯了哪受得约束。赶明儿我好好教教,一点点别过来吧。”
秦山烦躁的耙了耙头发,黑暗中眉头皱的能夹住苍蝇:“都纵出来了,有啥好别的?我看闺女没错,凭啥这上门女婿吃咱家喝咱家,一个不顺意就能休妻,还要捞走咱家一半家财?就凭他带把儿?哼,带把儿也横不过老子!”
林秋娘头疼了,这小的事儿没解决,这老的也开始发疯了。她烦的很,抬手打在老的身上:“你别跟着说风就是雨,在闺女面前胡说八道,你再纵着,将来还能纵着她休夫不成?”
本来慷慨激昂的秦山一听这话,瞬间萎了,却还是不死心的说道:“我是没这个本事,保不准咱闺女有啊!”
见他越说越没谱,林秋娘心更累了:“行了,你快闭嘴罢,赶紧找个老实女婿是正事。”
一提这个,秦山又来了精神,兴致勃勃的说道:“咱家在十里八乡都算的上富裕人家,想上门的倒是不少,有三个还成,回头咱俩一起过过眼……”
林秋娘听了一耳朵,也觉得他说的几个还行,就应了下来:“成,咱们挑出最好的再让爹娘掌掌眼,爹娘那儿没问题了再让笑笑看一看,她喜欢的话就能定了。”
秦山纠正道:“笑笑满意了还不行,得让俩人先处处,处的来就定下,处不来就散伙,咱们接着找,定要给笑笑找个称心如意的,不让她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