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娘一听,就知道她爱比较的老毛病犯了,淡淡的说道:“笑笑就是个丫头片子,哪值当让老三桃花他们给见面礼。再说了,他们还不知道我跟你大哥有了笑笑,也来不及准备啥。”
前阵子忙着双抢,两口子收养秦笑笑的事,就没有特意向亲朋好友声张。
最近得闲了,又临近月中,不仅在县里求学的秦老三秦河会休假回家,恰逢秦老爷子的生辰,秦家两个已经出嫁的两个女儿也会回来,夫妻俩就想在老爷子生辰这天,将收养秦笑笑的事正式告诉他们。
赵草儿撇了撇嘴,酸溜溜的说道:“笑笑可跟一般的丫头片子不一样,我家那赔钱货就比不过。就算他们没来得及准备,回头也肯定会补上。”
林秋娘不愿跟赵草儿争这个长短,也不想她老是拿雪丫跟自家闺女比,话里就带着几分劝诫的意味:“有啥不一样的,只要咱们当爹娘的把闺女当宝贝疼,闺女自然用不着眼热旁人的东西。”
可惜赵草儿没能听出林秋娘的话外音,只觉得她虚伪的很,顿时没了聊下去的心思:“行了行了,都知道你家的丫头片子是宝贝!本来我还琢磨着给这丫头做双鞋,想来做了你也看不上,那就算了。”
说罢,她撑着床沿艰难的站起来,扶着肚子悠悠的走了。
林秋娘气结,想追上去解释又怕赵草儿误会她眼馋新鞋子,索性什么都没说,抱起闺女出门遛弯去了。
第二天上午,一个月不曾归家的秦家老三秦河果然回来了,还是秦山到山口接的人。
秦老爷子和苗氏一共育有三子二女,其中长子秦山,次子秦川,长女秦桃花,幼子秦河,幼女秦桂花。兄弟姐妹五人中,只有秦河尚在求学,没有说亲。
秦河今年十九岁,模样随了苗老太,长得眉清目秀,是庄户人家颇不喜欢的白面书生模样。他性格内敛又倔强,像极了秦老爷子,却又没有秦老爷子年轻时的暴脾气。
虽然喝过几年墨水,在学堂里是先生的得意弟子,但是秦河丝毫没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觉悟,每回休假回家,都抢着干活,最主要的是心细,是秦家三个儿子中最体贴老两口的那一个。
秦河的人品、学问,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在先生的看重下,十六岁那年就开始下场,可是四年过去了,至今连个童生也没有捞着。
不是秦河学识不够,实在是运气差到了极点。第一年下场,人还没有走到考场,就被一辆失控的马车撞晕过去,错过了当天的考试。
第二年下场,人倒是顺顺当当的入了考场,不曾想早上吃错了东西,上吐下泻直接倒在了考场上。当年的童生试,自然是又不成了。
第三年,秦河仔细了又仔细,小心了又小心,奈何运气差就是运气差,分到了一间漏雨的考棚,直接把他刚答完正准备上交的答卷给打湿了,再作答已然来不及了。
第四年,也就是今年二月,秦河顺顺利利的进入了考场,顺顺利利的答完所有的试题,又顺顺利利的交了答卷。
本以为霉运终于过去了,哪曾想阅卷的官员在看到他几近完美的答卷后,一时激动拍案而起,结果把油灯给撞翻了,将秦河的答卷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