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李攸宁内心一阵懊恼。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可是她一边懊悔愧疚不已,一边又忍不住回想起当时情景。
脑海中满是对方衣衫尽褪的模样,那紧闭的眼眸和逐渐恢复血气的唇色让她永生难忘。还记得一头长发将他身下铺满,如同流光玉树一般教人目不暇接。
二十多年的光阴将曲云清原本健硕的身躯消磨的只余下一把精瘦坚韧的腰身。那窄而紧实的线条在李攸宁的眼中延伸开去,仿佛一把燎原的火,将她脑中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消磨殆尽。
任凭有千般不是,她心中亦有万般难以言说。此时心怀愧疚的她明白,哪怕时间倒转,自己怕是仍旧会走出那一步,或许也是不得不走的一步。
只是那些从来不曾宣之于口,却也再难启齿的痴与怨,随着心中难以不停翻涌的愧与憾,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此生不复相见的叹息。
即便如此,她仍然止不住日日相思。不断想起曲云清的身上常年带着的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气,有别于玄霄派弟子平日在打坐修炼时,用于凝神静心的“静神香”的味道。而是一股似药似花的幽淡气味,冷如空谷之兰,冽如寒梅傲雪,又像是青松白檀清而不妖。
那二十年来朝夕相对,李攸宁一次次在对方身上嗅到这种醉人的味道,恰如乾元遇见了命定的坤泽,信香袅袅,让人自觉情动。
想到这里,李攸宁双目失焦,一下子陷入无尽缱绻缠绵的回忆里。事到如今,除了这些念想历久弥新,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能支撑她继续走下去。
“阿姐,你怎么了?”一旁的绿竹见她失神,连忙出言提醒。
邻座的修士依旧是在夸夸其谈,只是已经换成了别的内容。
刚才那几名修士的谈论,被李攸宁尽收耳中。虽然尚有头脑清醒的人能明辨是非,可她知道这世上更多的是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多的好事之主。
绿竹见李攸宁面色苍白,神情憔悴,却对眼前的食物却不闻不问,反倒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她转身看了看一旁仍旧是旁若无人肆意交谈的修士。突然压低声音,凑近李攸宁身侧小声道:“阿姐,这些人可真是讨厌。吃个饭还那么多话。”
李攸宁被对方举动拉回现实,突然问了一句:“他们说的你可听见了?”
绿竹嘴里含着食物,含混不清道:“听见了啊,那么大声谁会听不见啊。”
李攸宁将茶盏轻轻放在桌上,轻轻问了一句:“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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