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冷思君吧。”他说道。
冷州羽知道自己一定活不了了,但冷思君还需要冷家的庇护,他可以承认所有做过的没做过的恶事,但只这一条,他到死都绝不能承认。
热酒愣了许久,耳畔隐隐有尖叫声传来,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只眼睛,看到血海地另一边,那个少女在撕心裂肺地哭。
看着她地口型,她才听清了她在吼些什么。
她说:“热酒,我恨你!我不会放过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热酒看着她的模样,忽然想起来三年前那条差点要了她的命的银色手链,那时候冷思君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她的手上有为了做链子而被划出来的许多小口子,可那链子里却藏了致命的蛊虫。
她看着她的样子,忽然就笑了,但热酒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将脑袋又缩了回来。
就这样吧,请一定不要放过我,我等着你来杀了我。
冷州羽已经死了,死的透透的,他的脑袋几乎都要与身体分开了,脸上却还挂着阴森的笑。
热酒哆哆嗦嗦的想推开苏晖,想去看一眼冷州羽的尸体,却被他拦住了。她有些不解的抬头看他,却见他只是笑着向她摇了摇头。
“别看了,去你师父和师祖那里吧。”苏晖抬起手帮她抹了抹脸上的泪。
“什么?”热酒哭的有些懵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苏晖说的是什么。却见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身后。
她转过头,却看见栖桐子不知什么时候竟就盘腿坐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还是熟悉的袒胸露乳,不喜欢好好穿衣服的样子,脚边也还是那个熟悉的酒坛子,只是似乎更加旧了一些,上面的字也磨损了更多。
热酒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看错了。可那胖子就真真切切的在那里,向自己招了招手,示意自己到那边去。
“酒酒,去吧,别回头了。”苏晖俯身,在她耳畔低声道,“你的师父和师祖,他们在等你呢。”
热酒沉默呆滞了良久,才缓缓迈开步子,慢慢地向那边走过去。
那位腰间挂着短棍的公子背上鲜红一片,胸前的衣裳却依旧雪白。
而祠堂之内,以他为界,一半是一群活人在一片血腥之中惊慌失措,惊恐痛哭;另一边是整整齐齐摆放的牌位,高台之下,两名刀客,一个胖子。
三位老人。
苏晖就站在那里,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红衣服的小姑娘,她的长发披散下来,她的腰间没有刀,也没有剑,她就像是这世上千千万万普通地小丫头一样,脚步不由自主地轻盈。
她的刀和剑,都留在了那一片血海之中。
到最后,她几乎是小跑过去,一下就扑进栖桐子的怀里,栖桐子被她撞的差点不稳,但这个老人依然抱着热酒呵呵的笑,就好像是爷爷又见到了自己好久不见的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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