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晖只是笑着沉默,但他并非是不想回答,而更像是在等着什么人。未有多久,便听道有敲门声,苏晖应了声“进”,星野端着两壶酒走了进来。
热酒在看桌上方才写字的地方,水渍已经完全干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苏晖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口说:“前辈实在是谦虚了,令兄持扬秋刀,在江湖上名声响亮,前辈作为他唯一的弟弟,自然也是不凡的。”
那老乞丐闻言身体微微前倾,手肘靠在膝盖上,撑着自己的脑袋,笑着“哦?”了一声。
苏晖后退了两步拜道:“杨散诗,杨散酒同父异母的亲弟,请受晚辈一拜。”
“杨散诗?”出声之人是星野,“可是扬秋刀不是有规矩……同辈相残,最后剩一人继承扬秋刀,杨散诗作为杨散酒的弟弟,怎么可能还活着?”他惊讶道。
杨散诗也随声附和:“对啊对啊,你怎么知道我是杨散诗呢,杨散诗怎么还能活着呢?”
苏晖起身,不急不慢的说:“当年在药铺前,我见你胸口有形状怪异的刀伤。世上只有一种刀能造成那样的伤,可扬秋刀若是出窍,从不留活口。若要说有什么人,能让杨散酒手下留情……想来也只有他的亲弟弟了。”
“再者,你那伤明显就是陈年旧伤,且那人当时应当是使得杀招,但却在最后一刻,给你留了一线生机。”
“可杨家的规矩是……”星野的声音似乎是有些着急。热酒则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短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她握在了手里。
“规矩是人定的。”苏晖答道,“况且这规矩本就有违人道。杨散酒是迫于父辈的压力,不得不与幼弟交手。但他若想给自己的亲弟留一条生路,谁又能察觉呢?”
星野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低下头,不再说话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热酒附身,想为杨散诗倒一杯酒,那想到那人伸手挡住杯口,道:“诶,倒碗里倒碗里,你这一杯杯的喝的忒不过瘾还不如不喝。”
热酒顿了顿,帮他倒满了整整一大碗。
杨散诗一口气干掉了一整碗,又打了个饱嗝,不住的咂嘴。
“啧啧啧,不爽!不痛快!”
星野见他如此,不禁开口道:“前辈,这桃花酒要细品才能知其滋味……”
他话还没说完,却见杨散诗不耐烦的摇摇头说:“品不了品不了……品个屁嘞!”他说着指了指星野,“你小子,去给老子拿个……拿个那个什么,哦,给老子拿个缸来!”
“什么?”星野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热酒在一旁有些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偏过头去偷笑。苏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面扇子,对星野道:“既然杨前辈要,你就去酒阁寻……寻两个小一点的……小一点的缸来吧。”
星野对苏晖的态度十分惊奇,嗫喏了半响,还是没再说什么,只转身去酒阁寻缸去了。
杨散诗眼见他出了门,瞥了瞥嘴,摇摇头道:“这酒是好酒,可那端酒的小子,却是个不上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