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再次醒来时,身上一丝魔气也没了。
应该是兰卿,兰卿吸取了他还未完全吸收的那一份魔气,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眼前还有些发晕,以灵力探入地脉,辨认着周遭的灵力分布尽力判断自己的位置,发觉竟是在离天道宗不算大远的一处荒山。他现在灵力受损,又身受重伤,无法开启传送阵。
兰卿到底哪里去了。
谢秋将最后一丝灵力传入地下,搜寻着附近的仙灵仙修。
一无所获。
仙元曾被魔气侵染,竟出现一丝裂痕。还不知道要养多少日才能恢复。谢秋走了三天三夜才走出这片荒山野岭。到了镇上,又发觉自己一点吃的也没有,便只能先将唯一值钱的束发玉带当了,换了些吃食。
摘了些树皮,编成了细绳,就着树枝将头发松松地挽起。
整个人看上去落魄极了。
路过茶馆,听到里头的人谈笑风生:“诶,你听到没,天道宗的一支啊,被一个入魔的弟子屠得师门尽灭!”
什么。
谢秋背脊发寒。
“就是谢宗主那一脉,听说弟子里有个堕魔了的。师门一脉十七人,全都没了!那个魔头已经被抓住了,苍连山山主抓着的,说要杀了以告慰谢宗主的在天之灵。”
“你说什么!”谢秋一下扑到那街边茶摊上,装得木桌一震,杯杯盏盏都倒了,茶撒了一地。
“诶!哪里来的小瞎子,去去去,别砸我摊子!”摊主人将谢秋推搡了出去。
“死了十七人,哪十七人?”谢秋摔在地上,回过头却只是追问,“告诉我,拜托你们!”
“还能哪十七人,喏,谢宗主和他余下三个弟子,临渠山那个两个徒弟,薛璩放在问剑山的六个弟子,还有那穆斓的五个徒儿……还好,那谢宗主关门弟子谢秋还没来得及收徒,不然啊,肯定也惨遭毒手!”
“临渠山的也死了?”另一个人惊讶极了,“那姓兰疯了不是,连自己两个徒弟都杀啊?”
“都堕魔啦,你还指望他心慈手软不成。”
“也是也是。”
谢秋整个人抖如筛糠。
来不及发懵,他怀中揣着司南,往西南方撒开腿奔去。
好容易赶到苍连山,却又被看门人拦在了门外。谢秋一怒之下一个挥袖将那那人打落石阶:“尔等放肆!连我也不认得了吗?!”
那些人好一阵打量,才发现眼前这个一身褴褛,双眼被缚的孩子正是问剑山山主谢秋。
“秋师叔!是我们冒犯了!”赶忙行礼,又将他好一阵打量,“我们都以为您被——”
“滚开!兰卿呢?我三师兄在哪里!”
谢秋怒而叱问。
两位看门人面露难色:“这……”
“我师尊和师兄师姐不是他所杀,我相信,那十多位弟子也不是他杀的……这其中定有误会,你将他交给我,我会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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