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里根本没什么可偷的,随便进一户,满屋子都写着“我比你更穷”。
边焕一出神,脚下踩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哐当一声,身体失衡往前扑出去,简蠡及时伸手一把拉住了他,“小心。”
他吓得俊容失色,被简蠡拉住后脸色又瞬间由白转红,眼睛直愣愣盯着地上差点儿绊他一跤,被他踩一脚后往前滑出去原地打了个旋的老解放牌搪瓷杯,脸色最终多云转阴。
简蠡走过去把那搪瓷杯捡起来,放在靠墙堆得一堆杂物里,回头对边焕说:“还是我走前面吧,快到了,前面尽头有好门的那间就是。”
边焕还在盯着那只搪瓷杯发愣,眼神近乎执拗,这种杯子喝水就像舔铁一样,像把一块钱的硬币含在嘴里,满嘴的铁腥味,这还有人能接受?
他盯着看了半天,简蠡走了几步发现没人跟上来,回头一看,边焕正微微蹙着眉,眉宇间挤满了嫌弃,用食指轻轻勾住了搪瓷杯的杯柄,然后动作僵硬地移到了被一户人家摆放在门前,用来收纳生活垃圾的纸箱上,“哐”的一声丢了进去。
简蠡:“……”
边焕认真想了想,他还是看不惯这个杯子,觉得碍眼。
完事后他还摩挲了一下手指,像个没事人一样走近简蠡,看到对方吃惊的表情,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没,走吧。”
简蠡转过身,满心的难以言喻,心说多么正经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呢?
走廊尽头那扇门和其他住户比起来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暴发户”,不过屋门禁闭着,里面的喧闹和一声盖过一声的叫嚣隔着门板传出来,满耳飞得都是亲戚问候。
暴发户的墙边靠着一块褐色的纸板,纸裁得跟狗啃的一样参差不齐,估计是随便找了只纸箱撒下一块敷衍应付,丑不拉几相当草率。
褐底黑字,上面狂魔乱舞写着“未成年人禁止入内”几个大字,多多少少有点儿睁眼说瞎话的嫌疑。
如果不是里面“争奇斗艳”独属于青春期男生特有的公鸭嗓有些刺耳,还在撕破喉咙的高声喊:“操!这牌你都接得上!”
边焕真的信了这是一家正规经营的地下场所,两人面面相觑,简蠡把手搭在门把手上用力一拧开。
里面的人坐在地上,正热火朝天地玩着扑克牌,周围连张像样的桌椅板凳都没有。
要玩牌的就四个人围坐一起,直接席地而坐,想观看的或押注的可以选择围站在周围。
屋角有两三张简陋的桌子和椅子,有个带着帽子的人正趴在桌上睡觉,旁边堆了半墙高的纸箱,像是在便捷售卖饮料烟酒和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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