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陈得生总算是回到了阔别大半年的葫芦村。一进屋就看看家里被儿媳妇整理得井井有条,一切都是离家时的模样。
许兰摘下两人的行李,轻轻唤了声爹:“我先去做点吃的,你先坐会儿吧。”
陈得生看着儿媳略显羞涩和拘谨的模样,不由失笑,这样子倒像是把他当成客人了:“行啊,下两碗面吧,方便些。”
许兰点点头,就往灶房去了。
等她端着热腾腾的面条进屋时,炉子已经被陈得生点着了,这会儿正弓着身子在炕上铺被褥呢。许兰看着公爹宽厚挺拔的背影,心里暗想,这个家有个男人就是不一样,这才有家的味道。
也不知是炉火熏的,还是旁的,她感觉浑身热乎乎的,脸上变得红润许多。
……
今夜是大年二十九,家家户户打扫的打扫,除尘的除尘,红艳艳的对联儿也贴上了,许兰关了门冲公爹道:“爹,赶明儿咱们也让隔壁张秀才写副春联吧?”
陈得生捅炉子的手一顿,目不斜视地看着里头幽幽上窜的火苗:“去年还留了一副新的没贴,来年再说吧。”
许兰点点头,觉得也有道理。不过是两句吉祥话,贴什么时候的都一样。
陈得生却是心头一紧,若是有可能,他恨不得这辈子都别见着张秀才和他那个媳妇儿,当初做下的糊涂事,现在想想都觉后悔不迭。
“水开了,兰儿,烫烫脚吧,解乏。这两天走了那么多路,怕是累坏了吧?”把炉子上的水壶拿起来,腾腾的热水倒进盆里。
许兰俏脸微红,心想怎么能劳烦公爹替自己倒水呢,但还是没说话,只温顺地坐在床上,脱下棉鞋和袜子。
陈得生掺水的空档,看了眼儿媳妇的一对脚丫子,原本该是白白嫩嫩的纤细玉足竟是冻得红肿。
收到公爹打量的目光,许兰微赧地把脚丫子往里收了收。
她虽然是乡下孩子,可出嫁前家里的日子也算宽裕,自小没做过什么粗活,更别提大雪天,天寒地冻的来回走上个十几里路了。
陈得生先是心中一疼,进而又生出一股子气恼来,到最后还是轻叹一声,默默搬过一旁的小杌子,轻轻抓住那对细嫩的脚丫,缓缓放进水盆。
“嗯……”许兰禁不住呻吟一声,立马咬住了嘴唇,热流从脚底心传入双腿,进而涌遍全身,叫她舒服得闭上眼睛。
陈得生低着头,长着厚茧的双手轻柔地给儿媳妇洗脚,很轻很慢,像是对待什么再金贵不过的东西。说到底,是他自己的造的孽,要不是他别扭地要留在镇上,兰儿也不至于巴巴来找他。
“爹……”许兰火烫着一张脸,不自在地在公爹大掌里扭着脚。
“别动,好好泡泡,都冻成这副模样了。”男人的语气不容置喙,那对脚丫子顿时就不动了,仍由他轻轻搓洗。
小屋里暖洋洋,静悄悄的,偶尔发出点呼水声,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情。
摘了大半年的帷幔重新挂起,公媳俩躺在被窝里,依旧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陈得生心里那股难以言状的冲动再一次勃发,手心还残留着儿媳妇脚丫子嫩生生的触感,甚至有了搂住儿媳妇的想法。
他懊恼地摇摇头,怎么能一而再的有这种想法呢,自己还是个人吗?兰儿这么好的姑娘,可不能叫他给糟蹋了。便逼着自己紧紧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