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秦筠说过,“我饿了,想吃糖葫芦,但本公子没带银子,劳烦殿下了。”
他依稀记着秦筠对他说的,那日的百姓也是很多,密密麻麻拥堵在一起。
秦筠对他说,“知道本王死了以后史官会怎么写吗?承和二十年,嫡皇子秦筠于南郡治理水患。五月初五端午之日,秦筠携友沈清和共游南郡。游玩时,于前排共赏龙舟竞渡,其友沈清和馋糖葫芦,秦筠念其友饥肠辘辘,遂横穿人群,遭踩踏致死。”
“众人慌乱,府衙仵作当众验尸,南郡刺史谢潍忧虑百姓,当即前往案发地。大惊,死者竟为前来治水的七皇子秦筠。”
“当即七皇子死讯传往镐京,承和帝哀恸,三皇子秦牧,四皇子秦时大哀。三皇子于秦筠府前吊唁,纸钱漫天。四皇子秦时亲自前往南郡捉拿罪魁祸首沈清和。七皇子秦筠其友沈清和霍乱皇子,悔恨交加,惊怒下投身荆江。”
“可叹七皇子秦筠身亡时年仅十七,后世记录寥寥几笔。此经历,可笑之至,骇人听闻,贻笑大方。”
……
他笑的厉害,秦筠玩笑间分配了他俩的结局。
只是这会儿沈清和只觉着一点都不好笑,胸口酸涩的厉害。他没想到自己能清晰的记着秦筠的话,更意外的是与去年的相约相伴相比,这会儿竟只剩下他一人。
西河旁除了些不甚熟悉的朝臣就是秦筠了,沈清和顿时觉着有些难熬,转身离开去了亭楼处。
秦筠看着沈清和的背影,眸里浓稠,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沈清和站与亭楼上看着下方,他可以轻易见着西河的全貌。湖上停着画舫游船及龙舟,昭示着节日的欢庆。
白芷看着沈清和的背影,鼻头一酸,偏过头不去看他,对着沈清和道,“公子,可要歇会儿?”
沈清和微微摇头,面上有些淡漠,“不用。”
过了会儿,沈清和才道,“白芷你说这端阳是否喜乐?”他在这朝堂上只觉着厌烦劳累,哪里有在金陵时喜乐。
白芷闻言思索了一会儿,对着沈清和恭敬道,“公子,端阳是喜乐的,至少百姓们是喜乐的。”
沈清和像是被白芷说的话逗笑了,连眼里都含着笑意,“不错,百姓们是喜乐的。”沈清和走过来坐下,“坐。”
白芷与南星也不推脱,坐了下来。
白芷松了口气,对着沈清和吐了吐舌头,显得娇俏非常,“公子,属下做了酸梅羹,南星带来了李叔新酿的秋露白,属下还做了清水粽子,公子今日可要记着多吃些。”
沈清和笑,“好啦,本公子知晓了,今日可要好好尝尝小芷儿的手艺。”
“不过今日可不是喝秋露白的时间,端午,小芷儿不会没准备菖蒲酒与雄黄酒吧!”
白芷捂唇笑,“自然准备了。”
沈清和笑着颔首。
“公子说了今日不是喝秋露白的时间,南星你可不能将今早刚运到府中的秋露白给公子。”白芷朝着南星眨眨眼。
沈清和失笑,拿起扇子敲了下白芷的脑袋,“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