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像个传道受业的师长,以至于叫底下的学子生出错觉。
沈清和神色有些漫不经心,又扶住了书卷,单手撑着下巴,淡淡道,“何为道?”
“所行,道也。”
“大其心,容天下之物;虚其心,受天下之善;平其心,论天下之事;潜其心,观天下之理①。是为处世之道。”沈清和眸光瞥了底下的人几眼。
“也就是言胸怀宽广,潜心处事。”沈清和笑了声,眉目里满是张杨,“书卷中说的总是没错,不过本官看来也不尽然,谁言做人就得端着,一本正经的可不有趣,我们大好少年就该肆意一些。”
底下的学子忍不住的笑,他们没想到沈祭酒竟然还能有这么一面。
沈清和又放下了手里的书卷,正了神色,“不过本官这话可不是叫你们烧杀抢掠,去作恶的。”
“何为君子之道?”沈清和又道。
“君子之道,淡而不厌,费而隐,辟如行远必自迩。”沈清和看向窗外,有雪落,熙攘繁杂,但谁又能说这不是安定?
“我们身处盛世,就得谨记君子之道。世间繁杂与我们无忧,少年就该活出少年的样子。”沈清和这会儿显得有些懒洋洋的。
“何为为君之道?”沈清和笑了声,看了几眼底下的小皇子,“几位殿下可要坐正了。”
几位小皇子瞬间坐的端正了。
沈清和笑了笑,“本官有这么可怕吗?”
“主要是祭酒大人气势逼人,学生不敢造次。”九皇子秦珩道。
沈清和失笑,撑着下巴看他。
秦珩被看的有些脸红,祭酒大人不仅气场强大还长得很好看,就是比那些镐京所谓的美人才女都要好看上好多分,就是这才学,也是他们翻越不过的高山。
“九皇子殿下今日不去上朝怎么来了国子监?”沈清和笑道。
秦珩神色有些不自然,他是被七皇兄给忽悠来国子监的。
他也觉着有些奇怪,为何这些日子没有问过他课业的七皇兄会突然问他课业温习的如何。
他支支吾吾半天就被七皇兄看出来了,他这些日子玩的太疯,什么课业都不知晓忘到了哪里?今日就被催来国子监了,秦珩觉着有些头大。
“回祭酒大人,学生这些日子没有用功,课业抽查也没有过关,是被皇兄催来温习的。”秦珩说的有些羞愧。
能被秦珩叫皇兄的只有秦筠一人。
沈清和若有所思,怪不得秦筠这些天天天带着秦珩,也不知晓是做什么。
他记着昨日秦筠还问他今日国子监讲习什么。
为君之道?
沈清和笑了声,“既如此,坐好了,可不能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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