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朝臣们互相对视一眼,一时竟不一而同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殿内气氛也显得有些压抑,谁知他们只是单纯的来赴个宴都能碰着这种戏码。
只是联想到是秦筠,他们也就见怪不怪了。毕竟秦筠这几年做的出格事可是真不少。
秦筠看了沈清和一眼,眸色柔和,忽然跪了下去,“儿臣请父皇收回成命。”
沈清和仿佛被那一眼看穿到了心底最深处那个微微有些退却,又有些怯懦的自己。
秦筠在用眼神告诉他不要怕。
笑话,他会怕吗?
只是为何心底里是温热的,不似先前那么寒了。沈清和垂下眼眸,唇角轻抿,有着些压抑不住的喜悦。
朝臣们吸了口凉气,七皇子殿下这是不想要皇位了?竟敢忤逆皇帝!
皇帝顿时怒不可遏,“朕再给你一次机会。”看得出皇帝压抑着怒气。
秦筠一口回绝,他不需要考虑,说什么机会,他不需要,“儿臣请父皇收回成命。”
大殿内顿时可闻针落之声,寂静到了极点。
沈清和看着秦筠,眸色复杂。他不愿看到这种场面,这只会将秦筠离那个位置越推越远。
但说是他对秦筠失望,他还没有那么圣母,他心悦的少年将自己置于他想要临的位置前端,他自然欢喜。
沈清和恍然间想起秦筠刚才看他的眼神,是决绝,是承诺,是安抚。沈清和只觉得心尖炽热滚烫,柔软成一片。
皇帝眯了眯眼,看着秦筠,很好,又一次忤逆朕的命令。
“滚出去。”
沈清和一惊。
秦筠面色如常,站起身来,提步就要走出殿内。
一树长老看着秦筠的动作,暗骂了一声,“木头。”知晓你为了谁?但又何故如此犟?
一树长老忽的站起来,朝着皇帝笑了笑,“皇兄且慢,今日乃仲秋佳节,正是阖家团圆的好日子,让七皇子出去这不是伤了和气,不妥。您说是吗?母后?”一树长老看向太后。
太后一怔,眼眶里含着泪水,下意识的应了声,“皇帝,千白说的对。”她已经近十五年没有听到一树长老喊一句“母后”了。
“七皇子还未及冠,他都不着急,皇兄你也不用急着给秦筠赐婚。再说了,皇嫂若是还在,也定然不希望皇兄逼迫秦筠。”一树长老又搬出了已故的林紫菀,继续道。
一树长老心里都快将秦筠骂出花儿来了,那句“母后”他叫的别别扭扭的。一树长老瞪了秦筠一眼。
秦筠垂下眼眸,手指顿了顿。
一树长老眸里无奈,他都说这份儿上了,也不见秦筠反应反应,知道他对沈清和情深义重,这不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一树长老朝着秦筠摆摆手,数落道,“秦筠快向陛下跟太后认个错,不像话,聂祭酒十几年的课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