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清和哄小婉的时候,秦筠温和有礼,一点也没有皇子的架子,仔细询问了一些百姓关于水患后官员作为的情况。别的官吏一般,就是魏民这个名字,秦筠听了不下十遍。
什么平日典领文书,办理事务。百姓有冤情,记录什么魏民很是负责。再有就是平日遇上百姓有难处,他都亲力亲为,是个难得的好官。
过了好半晌,秦筠面色沉凝,沉默着转身去询问其他人,忽眼里出现了个熟悉的身影。少年穿着青色的长衫,半蹲着取出方帕,神色柔和,动作轻柔,带着不易查的笨拙僵硬,很是一副和谐的画面。秦筠蹙眉,他倒是召女子喜欢。
秦筠移开视线看向另一个百姓,神色温和有礼,“老人家,您在这儿多少年了?这儿的情况您熟悉吗?”
……
直至月上周天,天地昏暗,柳枝隐隐绰绰,两人才回了廨舍。
沈清和回了自己内室,洗漱一番后披着衣衫坐在桌前翻看账簿。
二十年的账簿,沈清和给自己留了一半十年前的,剩余的交给了周庆和魏民。这一看,就看到了子时。外面黑茫茫一片,隐约几颗薄星。
而与秦筠约莫同一时间回来的谢潍与章天,一前一后进了谢潍院落。
“章大人请坐。”谢潍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章天,道。
“多谢谢大人。”
“谢大人认为这位七皇子如何?”章天道。
谢潍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狠毒,他仕途走的也算是稳稳当当,没出什么岔子。他是谢丞相的远方表亲,有谢荣的关系,别人也愿意卖他面子,升迁之路也是顺利,太久没见这么不给他面子的人了。
谢潍冷哼一声,“这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嘛!咱们这位七皇子殿下可真是厉害,我们的事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就希望以后他都是如此。”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年轻人有志向是好,但得看适不适合这里。
“要下官看,这位七皇子殿下还是过于心急了,急着想要出成绩。也是七皇子殿下纨绔做久了,想急着证明自己,他大可稳稳妥妥的治完水走人就好,我看镐京来的那几位大人今日脸色也不太好看。”章天摸了摸胡子,笑了。
谢潍冷哼一声,“这也是那位看不上他,要是喜欢,还能来这儿?”
“在理。”
“说到这里,谢大人,那账簿……”章天语气迟疑。
“哈哈,章大人不必担忧。这账薄铁定无忧,账簿来来往往也经由询查不下十次,你看出问题了吗?”
谢潍得意一笑,谢荣权倾朝野,底下学生朝堂之上也有大半,更别提各地州郡及下属官吏,不给他面子,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往后仕途。这事虽说谢荣不知,但他到底是尝到谢氏远方表亲这关系的甜头了。这不,来了十几次,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往后全得仰仗谢大人了。”
“哈哈,好说,好说。”
☆、柳梢头(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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