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秦筠后背下意识的一疼,就楚怀舟那细胳膊细腿的,肯定受不了这疼。
到了国子监,他却没见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身旁的大案空白,上面堆着那日楚怀舟那日作的画,腊梅初绽,唯一不足的就是上面落了墨点,以及下方一大团墨渍,晕染出了宣纸草木的纹路,遮住了腊雪寒梅。
秦筠心中顿时一跳。
“楚怀舟呢?”秦筠抓住了叶子苓。
“他这几日都未来。”叶子苓拨开了秦筠的手。
这几日都未来……
“殿下,你怎么了?”叶子苓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背又疼了?要不要我去请太医,你脸色好难看。”
秦筠下意识摸上自己脸,脸色难看吗?秦筠烦闷的摆摆手,“无事。”
没来就没来,还怕本王吃了他不成?
等到聂祭酒授课,秦筠都一直闷闷不乐的,没有精神。下了学,秦筠派人去打探消息,才知道金陵发生了件大事。
楚氏被灭门了……
传承上百年,家底殷厚,财富藏书不知几许的诗礼之家,西蜀最大的隐世世族,没了。
秦筠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睡到塌上时,脑海里依旧是这位与他相处了五个多月的同砚的模样,他会不会也……秦筠睁开眼睛从塌上翻起来,当天晚上带着苏木去了金陵,全然忘了第二日皇帝召见的事情。
一辆马车从小道上疾驰而过,霜雪打湿了帘幕。
“快走,舟儿……”一位美艳绝色的女子对马车里的少年道。
楚怀舟眸里倔强,死死盯着女子,“我不。”
沈书槿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扇了楚怀舟一巴掌,眸里不舍,“清醒些,母亲在前面会放下你,母亲会架着马车引开那些人。舟儿,听话。”
楚怀舟似乎感觉不到疼,眸里浮上巨大的恐慌,眼眶湿润,“母亲,不要……”
沈书槿摸了摸楚怀舟的头发,“明日就是舟儿的生辰了,母亲不能替你过了,舟儿可要原谅父亲母亲。”
楚怀舟摇摇头,母亲,不要……
沈书槿将一枚玉佩挂到了楚怀舟腰间,“这是容哥的,舟儿要保管好。”
沈书槿将楚怀舟揽到了怀中,泪水从眼眶中滑落,滴到了楚怀舟墨发中,眸里浮现了抹释然,“舟儿,你父亲去了那么多天了,一个人路上太孤寂了。母亲与父亲许过来世,你也知父亲少年时风流,母亲怕他不等我,跟着别的比我年轻,比我漂亮的女子走了,来世若是母亲找不到夫君怎么办?”
楚怀舟摇头,泪水打湿了沈书槿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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