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横他一眼:“算你有自知之明。”
正说着,有一道清亮的女声传进来,却是太后,她一边潇潇洒洒地走进来,一边面带幽怨:“哎呦呦,原来我竟连娜仁也比不过了。”
在场除太皇太后外的众人忙向她请安,太后一挥袖,又扶起皇后,斜睨娜仁,“可知道了?我是被你比下去了,这有人把你惹生气了啊,就拿我来找补,捧一个踩一个,像什么道理?”
娜仁笑道:“自然是我比您惹人疼的道理。”
她与太后说话一向没什么忌讳,这会耍起嘴皮子来也溜,太后随意与她说笑一回,把这一茬岔过去,自在炕上太皇太后西下首落座了。
康熙与皇后在炕对面的交椅上各自坐下,娜仁轻哼一声指挥福安道:“去,给我搬个墩子来。”
“还搬什么墩子,来,到我身边坐来。”太后积极地向她招手,乐呵呵地道:“可到了我截皇额娘的胡的时候了。”
“去!”太皇太后向娜仁招手,道:“过来吧,老祖宗错了,日后再不说你絮叨了。来我身边坐。”
一时宫女捧了茶水果子来,皇后忙亲自起身奉与太后并康熙,娜仁也不好在旁边干坐着。
太皇太后瞥她一眼,搅搅手里的汤羹,向皇后和颜悦色地道:“你不要动了,坐着吧,咱们说说话。你劳动着,倒让人心里怪不好受的,咱们家也没有让媳妇服侍的规矩。”
皇后这才落座,太后道:“皇后总是这么讲规矩,说一百次也没有遵从放松的。其实规矩又有什么?不过套在活人身上的罢了。你有这时间,便在这坐会,咱们闲着磨牙几句。等回了坤宁宫,又是多少的事儿要忙,也没有松一口气的时间。”
她说起这话来倒是坦坦荡荡,太皇太后微觉触动,想起些陈年往事来,心里大不乐业。娜仁察觉出来,椅过去笑问道:“今日这羹熬得如何?却是兑了桂花蜜的,滋味比往日只放霜糖的更要好上不少。”
太皇太后神情微微缓和,笑着点头:“不错。”
康熙看出太皇太后的心结在哪里,见皇后无知无觉的样子,心中不由轻叹,又说起:“近日开了春儿,宫里的花开得很不错,等老祖宗您身子痊愈,便可在御花园内一摆赏花宴,也可以命外命妇入宫与您同乐,岂不是美事一桩?”
“方才我还说起呢,早些年还会出宫进香,这几年我身子也不大好,宫里的事儿也多,便落下了。才与娜仁说话,想起先帝还在时,我也时常带着乌云珠与娜仁去嘉福寺进香,倒是想趁着二月二这个热闹日子,带她们逛逛庙会去。”太皇太后笑着提起。
康熙忙道:“老祖宗您有这个兴致自然是极好的,只怕您的身子不好,出宫一趟让您劳累了,也不知太医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