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蛋。”怀素骂道,“他既然还记挂着你,怎么宁可这般曲折,藏头露尾地做那劳什子的莫仙君,也不肯回来低头认个错。”
他们还能要了他的命不成。
殊不知有个词叫畏罪潜逃,正是一声不响地跑了才最麻烦。
柳凝拢在袖中的手一点点捏紧了。
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秦墨不是没有解释的机会,可他偏偏什么也不说,还一声不响去了魔族。
再露面,便是他连败三位化神期魔修,成为新一任魔尊的时候。
化神期高手屈指可数,秦墨连败三位,实力只怕远胜于他们。
而那三位魔修中的最后一位不知怎么得罪了他,竟被虐杀至死,连尸首都被丢进或渊里做了养料。
此事叫魔族中一些仍有异心的人感到胆寒,个个噤若寒蝉,加上他弑师的罪名在前,一时凶名在外,甚至到了可止小儿夜啼的境地。
凶名远播的魔尊方才失魂落魄地离开,不知想起了什么,没走两步又转头回来了。
徐岩走得急,他又不想撞上,刻意躲在墙角避了避,不想耳力太好,从怀素点破他身份的地方开始,听了个全须全尾。
“他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柳凝替他辩解。
就像他一直不愿坦言自己身上的蛊毒一样。
秦墨在外头听见怀素师叔无奈的叹气声,“你呀……”
她似有未尽之言,但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等到怀素离开,秦墨方才现身推门进去。
柳凝已经躺下了,耳朵动了动,没作声也没睁眼。
反正睁不睁都一样。
秦墨坐到床前,替他理了理散落的长发,最后捏了一缕在手中,于指尖绕了两圈。
“对不起。”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致歉,但又觉得应该这么说。
“我其实一点也不想记起来,只有一个人的日子,未免太寂寥了些。”他也怕想起一切,自己就不敢继续赖在师兄身边了,“可我更不愿让你一个人。欢乐苦痛,总得有人分担才好。”
秦墨好似一下想通了。
正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他如今一无所有,满心满眼不过师兄一人而已。
“这次不会再离开了。”他低头轻吻缠在指尖的发梢,眉目缱绻。
柳凝仍旧闭着眼,若非秦墨瞥见他泛红的耳朵,只怕真以为是睡着了。
秦墨没有拆穿,心思微动,又俯身在他额上落下一吻。
如若不愿,柳凝大可以推开,可最终他只有眼睫微微颤动着,默许了秦墨的得寸进尺。
于是鼻尖唇角,浅尝辄止,秦墨脸上挂着笑意,轻声走了出去。
总算,不是他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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