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站在二楼狭小的窗口往外望,黑白分明的眼眸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更何况是孩子的气息。
在这种灰暗破败的宅院里,就像一个死去多年的鬼。
若是换一个人,骤然看见,怕是会吓一跳。
冶昙看见她的第一时间,她消失了。
冶昙一个院子一个院子走遍。
直到庭院最深处最偏僻的一座小楼,才终于找到了她。
她披散着头发,穿着最朴素的白衣,屋子里只有一个蒲团,像一个苦行僧一样在那里打坐冥想。
看到冶昙的时候,她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眨不眨。
冶昙敛眸,翡冷色的眼眸安静地看着她:“千花?”
“我……千花……在叫……我的名……字……吗?”
艰涩的发音,出自一个十岁的孩子,并且不是由声带发出的,而是修士的传音入耳。
冶昙微怔,看着她,声音轻缓:“嗯,是你的名字。千花。得跟我一样,这样念出来。”
“千……千……千、花。”
终于成功后,小女孩很浅地抿了一下唇角,她好像是想笑一下,但连怎么笑好像也忘记了。
“刚才我看到的是你吗?”
小千花点头,僵硬的紧张。
磕磕绊绊地传音:“能、帮我……保密吗?爹爹和娘不让我……出去。”
冶昙:“可是,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就算不保密,也没有人知道。”
小千花的眼眸没有完全睁开,也没有光:“会、会知道的。爹爹和娘。”
冶昙静静地看着她:“好,我帮你保密。”
祂半蹲下,伸出小指:“保密的话,要有一个仪式。”
“什么、仪式?”
青年的小指轻轻勾着小孩子软软的小指:“这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说出去,谁是小狗。”
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小千花,忽然笑了一下。
在小孩子干净空白的脸上,笑容纯净无邪。
“小狗是很、很厉害的……妖兽吗?再来一、一次。”
这次,她勾着手指,像第一次玩一种新奇的游戏。
好奇、有趣、认真,反反复复玩了很多遍。
直到冶昙维持这个小心翼翼的动作感到僵硬——因为小孩子的手指娇嫩,祂不敢太用力——她也还是乐此不疲。
因为反复念着那句话,传音落耳的声音流畅多了。
她实在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学东西真的很快。
当冶昙这样夸她的时候,小千花却很习以为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