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比想象得要大,而且更大了。
将琥珀色一样的光影扯碎。
他没有触摸到。
子桑君晏睁开眼,山上的光明亮耀眼,风很淡,不是琥珀色的温柔,也没有那株花。
山下的浮生带着他的鱼回来了,和往常一样,生火做着饭。
“你有没有看到……”子桑君晏冷静地问。
“看到什么?”浮生不甚经心,带着抱怨,“这里什么也没有,就只有我们两个……”
子桑君晏静默不语。
浮生一边烤鱼,一边懒散地叹口气:“擎物阁就在前面了,大战前先让我吃饱。”
子桑君晏望向远处,他们难道还没有去擎物阁?
……
他们不是没有去,而是,陷入了循环。
因为这里,是心魔境啊。
风席卷着时间,倒退,不断倒退。
冶昙抬眼,祂再次回到擎物阁的山门。
这里一切如常,地面平坦,没有任何经历过战斗洗礼的痕迹。
祂站在擎物阁最高的建筑上,风缠绕着祂的手腕,红衣袖摆浮动。
远处,漫山的修士还在辛辛苦苦地为擎物阁劳作。
灰色的身影,黑色的颈圈,看不清他们脸。
冶昙很轻地叹了一声,放空的面容神情低靡温柔:“你是不是很害怕?”
身旁空气里的风似有若无描摹成人形,这个人抓着冶昙的手。
也是这个人,方才将时间倒流,将冶昙从子桑君晏面前拉回这里。
“我害怕什么?”那个人散漫平静地说。
冶昙轻声说:“怕一千年前,你被擎物阁锁在这里漫无天日的过去。那些人都是你,一千个人便是一千年。”
漫山晦暗的空气,在祂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像是拂去了蒙着真相的阴翳。
那些瘦骨嶙峋,空荡荡的囚衣下形销骨立的囚犯,每一个都长着一张相同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