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第五夏的声音一软。
对方没有回头,只顿了顿,就径直往山下飞去。
“你都不问我,过得好不好吗?”
第五夏黯然了许久,正要离开,忽然警觉:“什么人?”
月光从云纱里透出,照在比云更清冷皎白的衣服上。
月下的少年,面容已然英俊,但风姿气度远胜过容貌,眼眸清澈澄净,眉间淡淡的清贵矜傲,像是特意保留的,唯一可以将他定为人的依据。
第五夏有时候恍惚会觉得,眼前这个人比周围那些修为高深的夫子先生,更有一种她想象中接近道意的感觉。
那些人,境界再高再厉害,还是没有脱离人的七情六欲,为权欲杀伐争斗,勾心斗角,哪里有半点神仙中人的意思,便是离飞升最近的大乘期修士,和人间那些高高在上一言定人生死的权贵帝王又有何区别?
若是这样的人飞升,仙界中的神仙都是这样的人,仙界又有什么好期待的?
她有时候会觉得,这上万年来无人飞升,反而证明了,仙界不是那么糟糕,还是会挑人的。
而不是无论什么人,修为到了就都收进来。
“段凌。”第五夏叫出对方的名字。
冶昙望着她:“被发现了秘密,为什么不怕?不威胁我吗?”
第五夏望着他:“威胁了,有用吗?”
“有用。”冶昙眨了下眼,“威胁了,我就知道不该说什么了。”
第五夏唇角微扬,眼泪却流下来。
冶昙静静地看着她:“是你哥哥吗?”
“什么?”
“你哥哥也说过我方才说的那句话吗?”
第五夏抿着唇,点了点头,眼泪无声流下:“但他,现在不会说了。”
“回去睡吧。”
第五夏:“你不,不阻止我吗?我做了错事。”
冶昙看着她,眼眸微敛:“虽然是犯错,但人生大概就是不断犯错的过程,于错中修行。只有你自己能决定,要不要阻止。你方才做得就很好,只是不必总问自己是错是对,不如问结果担不担得下。”
“那要是担不下呢?”她真的很怕,郁罗萧台对叛门的弟子极其严苛,一向杀无赦,可那个人根本不以为然,总抱着侥幸。
“那就努力让自己未来担得住,或者,让他自己担。”
“可是,哥哥根本就不听我的……他太胆大妄为了……”第五夏吸吸鼻子。
冶昙眨了一下眼,微微蹙眉,有一点困惑:“他是哥哥?”
“嗯。”
冶昙看着点头哭鼻子的第五夏,更困惑了:“为什么跟你说的不一样,看着像是儿子?”
第五夏的眼泪顿时止住了:“……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