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还是暄叶为那些人说了句话,雩雳才松口让封不渝捏骨复生,但将他从一城之主降为一峰之主。
在江行舟看来,不过是明降暗升。
封不渝望着黑衣少年的眼睛里只有死气,他可不会在乎要杀的人是十四岁还是四千岁四万岁。
听到黑衣少年说太阳要落山了,他也看了眼那正沉入天际的夕照,口中懒懒:“不会要那么久。”
黑衣少年怀抱着花,右手空空。
那把杀死陈箬竹的断剑早已丢在地上,他什么武器也没有,除了护着那盆花的举动,没有任何防御戒备,给人沉静的感觉。
像是比那落日余晖还要安静沉敛的力量。
巨峰云雾中的青衣人说:“你觉得他疯?那不是很好吗?”
封不渝盯着黑衣少年,瞳孔蛇一样无机质,听到雩雳的话,那瞳孔里的死气顿时消散,又变回之前懒懒矜傲的样子。
“是,恭喜长老。”
说完他散漫地后退回去,看着黑衣少年:“以后,你顶替陈箬竹,成为郁罗萧台二等弟子。”
所有人都被这个猝不及的转折惊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
封不渝懒懒地问:“他叫什么名字?”
他都不问那少年,像是知道对方不是会回答的人,直接问的江行舟。
江行舟愣了一下,回忆名册:“赵夜,他叫赵夜。”
黑衣少年没有说话,没有看封不渝,他没有看任何人。
落日了,仿佛世界都被淡淡的蓝色湮没。
他双手环抱着花盆,站在被划破的幻青山上,像是从青山异界走出来的山鬼。
他看向楚红月,平静地说:“天黑了,不回宗门吗?”
楚红月愣了一下,赵夜是她们一道宗新招收的弟子,当然是她决定他们该去哪里。
但他难道没有听到那个峰主的话吗?他从今以后就是郁罗萧台二等弟子了,为何还……他的意思是,拒绝了那个人吗?
封不渝看向楚红月,像是觉得麻烦一样皱了下眉,又并不当真在意:“一道宗的山头没了,楚颐大概也想跑去告状。但公子不在碧落山,他等也得等个十年八载。现在,你们都是郁罗萧台的人,所有归顺郁罗萧台的门派,弟子统一从外门杂役做起。你的资质一般,但你的刀耍得不错,我可以让你先从三等弟子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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