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念头都只在须臾之间。
随着对方的话音落下,云雾散去,巨峰上的景象顿时清晰起来,灵山秀水间一行人或站或坐在玉台上,周围仙鹤灵兽散落。
打眼望去,无论男女皆容色出众,各有千秋,但神情姿态都一派慑人的倨傲不逊,唇边微笑似嘲似讽。
尽管如此,中间坐在一起的两个人还是吸引了几乎八成的注意。
那男子容貌像凡人二十多岁的青年,锦衣华服,姿势大马金刀,一只靴子搁在金龙銮椅上,在他怀里依靠的秀美的少年,唇红齿白,跟周围桀骜的修士比起来眉眼多了一份楚楚堪怜之色。
周围的修士都穿着白色金色的服饰,广袖翩然,望之若仙神。
男人怀中依靠的美少年也是白衣金冠,只是底衣鲜红,多了一抹绮丽遐思。
唯独男人一身金色和黑色的武服,黑色的靴子覆在赭红的裤子上,神情懒懒又骄矜,不似修仙界的人,倒更像魔门之人。
看清两人之后,楚红月神情大变,眉头深锁咬紧了唇,目光盯着那个秀美的少年。
一道门的弟子一阵哗然低呼。
“竟是他……”
“师姐的未婚夫……”
“不是说去郁罗萧台二等弟子了吗?怎么这幅……”
他们虽没有说出口,眼中的神情却已然暴露所想,无怪乎男宠、佞幸……
那少年脸色一阵红,像是微窘,很快却又故作坦然,靠在男子的怀里,眼中一点恼恨望过来。
楚红月冷冷地盯着那少年,终于明白宗门是怎么惹上郁罗萧台的了,眼中几乎冒火:“陈箬竹,你可真是个恩将仇报的小人!”
陈箬竹冷了脸,面色还红,颇有些恼羞成怒:“恩?哪来的恩?我陈家遇难,求上门来,你父亲却打着退婚的主意,落井下石不仁不义……”
楚红月声音紧跟:“陈家遇难!你也好意思提陈家?你陈家因何人遇难,你不如看一眼你扒着的主人好好回忆一下?你父母叔伯兄弟在天之灵,听到你这话恐怕要爬出来亲自问问你这个光耀门楣的子弟!”
“你!”陈箬竹脸色涨红,又怒又凶,但因为眉目那点楚楚堪怜,倒像是快要哭了一样。
那男子一手撑着头,一手揽着那少年的腰,眼睛懒懒地看着她,脸上却没有表情:“陈家之事是他们自己冥顽不灵,阻挡郁罗萧台行事,违抗天律,下面的人一时失手,难免过了点。不过郁罗萧台向来公正,本座给了他们捏骨复生的机会,是你们自己不要的。”
楚红月鄙夷厌恶地望着那秀美楚楚的少年:“当初我不顾父亲阻拦,陪你一同告上郁罗萧台,郁罗萧台许诺可以让他们利用天地灵气捏骨重生,可是你贪图郁罗萧台二等弟子的身份,居然谎称他们神魂保存不当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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