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又是一团热闹友善,毕竟所有人都面临着同样的难题:誊抄!
次日一早,天际仍未放晴,今年的雪似乎没完没了。
院中落了满枝头白雪的梅树开始含/苞//欲放了,书童捡起被压断的枝条,拿回屋子里烘烤,不出两日,就能开出奇艳的梅花。
顾长梅一手打着油纸伞,一手捧着书册,他身侧是崔洛。不是伞不够,是顾长梅执意要共用一伞。理由是,崔洛昨夜誊抄了一夜的纸稿,手腕酸疼。
王宗耀打趣道:“崔洛,我要像你有一样,有这么一个表亲,我可以天天赖在书院里。”
裴子信的内心却在思量着旁的事,晋江书院除了教授《四书》,《五经》之类的科举必备课,还有天文地理,和珠算。
裴子信在离开寝房已经反复算过了,这时笃定之后,双眼惊悚道:“照这个速度下去,我们无人能完成秦先生交代的课业。”
闻言,四人皆在雪中站立,满目都是泛白的雪色,连彼此的瞳孔中也是一片雪景。
无一不潇凉.....
顾长梅却笑道:“子信,真要是如此,咱们就该庆幸了,所有人都完成不了。那说明不是咱们的问题,是秦先生布置下来的课业有误啊!”
崔洛,王宗耀:“........”
顾长梅这个解释虽然不甚严谨,但很有道理。
不过,崔洛却觉得秦先生的真正目的不是让他们誊抄百遍《滕文公》,而是有意制造‘恐慌’呢?
一定是她太过疑神疑鬼,想多了。
今日是徐夫子讲课,因为月末便是京城各大私塾的问学之日,故此,徐夫子专门挑了《滕文公》中的比较常见的内容出来。
这算是提前‘备战’了。
众学子现如今一听到《滕文公》三个字,神经不受控制的紧绷。但与此同时,对里面的内容也颇为熟悉。
雪天微暗,堂内点了火烛,徐夫子眼神本就不好,在课堂内踱了几步,对着顾长梅道:“王宗耀,你来回答何为民事不可缓也?”
顾长梅两条剑眉一挑,正要胡诌一番。
王宗耀担心自己的名声被他败坏了,坐在一侧抢言道:“昼尔于茅,宵尔索□;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此为民事不可缓也。”
徐夫子很满意这个回答,捋了捋胡须,又踱步离开。根本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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